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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鸟(49)

作者: 落回 阅读记录

“处理了下周析年的事情。”梁奕生莫名开口。

许沿静静听着,从梁奕生手里拿过来那团纸,展开看,被梁奕生揉得皱皱巴巴,但梁奕生三个字仍旧飘逸潇洒。

“之前给他资源是帮朋友过个人情,我没这意思。听说……之前你出事他摆了你一道。我没处理好,我的错。”梁奕生说。

许沿看纸上那三个字,明暗交错。另外两张签名纸上,这三个字的上面都有自己的名字。

————

梁奕生:谁想签名,只是想跟老婆的名字贴贴

第26章 春境

晚上从梦里惊醒,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窗帘拉得太严实了,外头的灯光月光都没能透进来,模模糊糊一层朦胧的光晕笼着。

想起来上次被梦魇住这么醒过来,梦境里是梁奕生反反复复地用愈来愈冰冷的语气颠倒“越界”二字,挣脱不开,被那两个字凌迟似的。今天不知怎么,可能这个纠缠他已久的梦魇终得驱散,拨云见日,便换了个相当得寸进尺的美梦。

太阳穴“突突”地跳,许沿深深吸了口气,伸手往被子里面摸,摸到之后耳根后面红了一片,一时之间定在被窝里不敢动弹,怕又蹭到哪儿。

魏远和青树有一场吻戏,这场戏许沿从来没敢经常在回忆里或夜深人静时拿出来独自品味。他功力不够,没法坦荡地告诉自己于这场戏仅仅是魏远的嘴唇吻到青树,但凡回想起来,必定是他和梁奕生接吻了。

拨云见日之后可能神经放松下来,被他压抑着的那点渴望从梦里奔腾而出。

梦见滚落一地的空酒瓶。他们没用假道具,喝的不是清水。陆家鸿不介意让演员真的喝点酒,许沿酒量没有青树那么差,一瓶啤酒不足以让他喝醉,却只能假装自己已经喝醉。梁奕生唇齿之间带着跟自己相同的味道,吻过来的时候好像是在往喉咙里灌清色的啤酒。

镜头没有拉近景,陆家鸿讲究氛围,他讨厌直白到像袭击一样将一切展示给观众。但一切却好像将会被放大十几倍一样严苛细致地表演。表演,演呼吸,演动作,演爱而不得的愤怒,演情动难以自控的颤抖。许沿的嘴唇被咬得发红,真的醉了一样。

许沿缓不过来神,难得有这么强烈的烦躁情绪,伸手抓了抓头发,他目前仍然是没有发型可言。距离魏远给青树剪头发那场戏过去一段时间,“造型师”技术有限,青树的头发就这么堪称野蛮地长到现在,昨晚杀青,他没有时间打理自己。

房间定在吃饭的地方附近,剧组其他人吃过饭之后醉醺醺地回了剧组宿舍。许沿睡了两个多月的硬床板,乍一睡酒店的床恍惚躺在云间。他打开手机看时间,凌晨四点半。

微信有几条消息,几个还算认识的人得了消息恭喜他杀青,他昨晚没看到,未读消息的小红点孤零零又醒目。许沿点掉消息,没有回复,点进了梁奕生的朋友圈。

梁奕生这两个多月难得没有发一条朋友圈,不知道为什么。

这不太像他的风格,以前拍戏的时候他总喜欢发点牢骚,看他的朋友圈会觉得拍戏对他来说是件生活小事。诸如冷死了这个天;今天这个盒饭人能吃吗;磨磨唧唧过不了一条戏,导演给我灌鸡汤说一个演员的瓶颈期等于突破期,他期待我给他一个爆破,挺无语的。梁奕生发这些其实都很招黑,随便一条截出去他那个“侠客风骨”的人设都能碎裂一地,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截了他朋友圈的图出去黑他。

那只叫辛德瑞拉的小狗是梁奕生发的最后一条朋友圈,现过去这么久还挂在最上头。

程心露昨晚已经连夜赶飞机回去了,正好是周六,她赶回去还能陪儿子两天。许沿懒得折腾,白天再走。小袁给他房卡时说程姐走的时候还让我多注意您的情绪,小姑娘一脸不明所以,显然不明白程心露含蓄的表达背后是什么意思。

食髓知味,青树叫了魏远那么多声的哥。在许沿梦里,梁奕生不放他走,用牙齿咬他右耳的耳垂,所有的话都让他听得一清二楚,逼他换了“梁老师”的敬语,改成“哥”。

此时此刻许沿住在守山村下边县城的酒店里,二十公里之外的剧组宿舍,梁奕生仍然睡在狭窄的硬床板上。梁奕生还是魏远,他却从梦里惊醒,清楚自己从来都不是青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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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天后剧组杀青,剧组杀青跟许沿杀青阵仗完全不同,酒店还是那个酒店,剧组群里相当热闹,红包接力了半个小时,时不时还有人艾特许沿出来抢红包。

他们饭还没吃完,热搜就已经挂上了。

陆家鸿加梁奕生的阵容,还是梁奕生没怎么演过的文艺片,自然备受关注。前几天有个小插曲,小到梁奕生本人可能都没关注到,但格外关心《荫》相关动态的程心露发现了。梁奕生有几个大粉前几天联合起来想抵制这部片子,想拒绝双男主,拒绝许沿。但没起波澜,粉圈自己就解决了这个小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