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病树前(41)+番外

“什么意思？”姜依说。

“李佳诚才是那种一直以来都稳打稳而且是脑子真的聪明的学霸，他刚刚没说，清华自主招生他有降分的。”许期明慢慢解释，“我不一样，没走竞赛没有自主招生，也不聪明，只是更努力一些而已。”

姜依不屑：“你还不聪明，一般人能努力成你这样吗？”

“别人不说，你肯定可以。”许期明笑了，“你才刚进高中，好好努力，清华北大不是任你挑？”

姜依连连摇头：“清北不得省万分之一了？我中考都到不了万分之一。”

许期明沉思：“你说你那么能说会道，怎么偏偏语文不好呢？”

姜依反驳：“那说话和考试能一样吗？我也搞不懂，你平时表达能力明明很欠缺啊，为什么语文会那么好？”

许期明说：“可能刚好符合应试要求？”

姜依点头：“阅卷人根本不能理解我，不然我成绩肯定贼稳定。”

许期明又想起冲天炮的事：“你以后肯定能考好，只要不早恋就行。”

姜依奇怪：“早恋？”

许期明怕姜依反感，装作不经意地说：“这个年纪万一有喜欢的人很正常，但我们经常听说有女同学谈恋爱或者失恋后成绩一落千丈的，很影响学习。”

姜依了然：“氓之蚩蚩啊？”

许期明点头：“也听说有谈恋爱谈了很久的，但高考完基本都散了，风险很大，你反正没必要投入，什么事都能等高考完再说。”

姜依不以为意：“我才不要谈恋爱呢，喜欢一个人多没意思，等我把那些小说、动漫和电视剧都补完，我会有无数个喜欢的人，享受成倍的快乐。”

许期明愣住了：“你没有喜欢的人？”

姜依更奇怪：“难道我有吗？”

许期明回忆了一下，发现姜依确实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确实是他一直以来都在以结论合理化行为，只是因为一切都太符合逻辑才顺理成章。

想通这点之后就有了新的疑惑：“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理我？”

姜依没想到都过去那么久了许期明会绕回这个问题，言辞躲闪：“就……那什么……”

许期明盯着她，表情很严肃。

姜依败下阵来，停下脚步绕到许期明身后，躲开了他的视线。

许期明又想转身看她，姜依顿了顿，把他的头转回去，双手按在他的背上推着他向前，慢慢地说道：“就我以前很幼稚嘛，我妈一老说你这也好那也好，我不想听，然后也不想看见你。”

许期明觉得不可思议，拽着姜依的手拉她到身前：“我们的友谊竟然这么脆弱？”

“怎么可能！”姜依抬手帮他捏肩，“我这是对我们的友谊有信心。”

许期明冷笑：“怎么说？”

姜依开始表演：“你可能不知道，但是为什么黄女士在那段时间一直说你，我以至于说到我都烦你了呢？”

许期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因为你也知道，以前我妈她都早出晚归的，经常见不到人，但从那时候起她回来挺勤的，陪我时间也多了。”姜依说，“但是就因为这样，我们就经常有一些摩擦，她就开始一老念叨你，说我什么都得向你学习。”

许期明好像懂了姜依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我肯定烦啊，也很生气啊，而且那时候不懂事嘛。”姜依语调低下来，“我那时候又不敢生我妈的气，我怕万一她太失望，到时候又见不到人怎么办。”

姜依抬头看看许期明笑：“但我对你有信心呀！我就一段时间不理你，之后你肯定还会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许期明看着姜依，她晚上因为马尾扎太久头皮疼把头发放下来了，两边头发一遮，显得脸更小了，但因为笑着所以脸颊的肉又堆起来，眼睛水灵水灵的。

他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我是不是要说这是我的荣幸？”

姜依忙说：“不敢不敢，是我的荣幸！”

“你已经够懂事了。”许期明继续向前走，“以后不要想太多了。”

姜依跟上他：“那你不生气了？”

“我还能和你生气吗？”许期明轻笑一声，“一个对付别人有一套，放到自己身上就手足无措的小可怜。”

姜依反驳：“你才可怜！”

许期明点头：“也是，我们明明同病相怜。”

然后都沉默了，南京盛夏的星空也很漂亮，河风吹散了燥热，两人都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许奶奶。

“其实这个考试结果我很满意。”许期明说，“是我努力很久的结果，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许期明看着前面人来人往，继续说：“这个分数足够我做我想做的事，而且对我来说，还有很多比分数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