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栖眠点头：“我知道了。”他拿手机出来，“送教练去正规医院吧，在这里休息不是个事儿。”
严教练睁开眼，撑着手臂坐：“我不去医院。”
人还没坐稳，就又晃了一下，按着额头皱眉。
“难道你还想上场不成？”梁年眼睛早红了一圈，见严教练睁开眼睛，马上扑过去，忍不住掉眼泪，“教练，你吓死我了，我进来看见你躺着还以为……”
“我没死。”严教练无语地说。
欧小典翻白眼，拉梁年的胳膊：“臭小屁孩不会说话就别说了，别太大声吵他。”
谢栖眠蹲在沙发边，轻声同严教练说道：“后面的BP我来做。”
严教练看着他，良久没有说话。
“你知道我可以的。”谢栖眠的声音柔软，却坚定到让人不产生任何怀疑，“你现在得去医院，因为我们四强赛和决赛不能没有教练在场。”
谢栖眠说的不容置喙，他起身同欧小典说：“和官方报备吧，下场我们教练不上，然后尽快送他去医院。”
房间里实在拥挤，谢栖眠环顾一圈，站在墙角：“到这边来，复盘完了上个厕所，差不多就开下一把了。”
严教练在欧小典和谢栖眠的强迫下被送去医院，训练室终归只剩下要正式比赛的五人了。
江野还在看严教练留下来的笔记本，江野坐在他边上，忽然拿下他的手，沾了沾他手心，随后拿过一张纸，帮谢栖眠把手心汗擦干了。
“我有点不安，”谢栖眠无奈地承认，“不知道严教练情况怎么样。”
江野覆盖他手背：“会没事的。”
“六年来他第一次不在我身边，我很不习惯。”谢栖眠咳了几声，“比赛是我们五个打，但真正上场的是六个人，他不在，我总觉得拼图里少了一块，不完整了。”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江野接过他手上的笔记本，“就当做是胜利路上的磨难吧，世界赛冠军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谢栖眠捏他的手：“好。”
“笨蛋。”江野说，“队长。”
笔记本上的字迹不好看，却一页一页密密麻麻的，上面记录了各大赛区各大战队每个位置上的人Pick过的英雄，和一些思考时的模拟BP。
谢栖眠放下本子，拉下袖子，说：“走吧，我答应了要让严教练去决赛做BP的，不能食言。”
他们上场的同时，MST通报了关于严教练突发不适的消息，给焦急等待的国内观众一个答复。
【天……希望快点康复吧，老大也是，镜头扫过去都是在咳嗽，都要快点康复啊！】
【严科去医院，那谁BP？猫屎团没有副教练的啊，难道数据分析师上？】
【圣莫尼卡多少有点不对劲，病一个辅助又病一个教练】
【MST全队陷入疾病魔咒，合理怀疑被食物下毒了】
【……无语，MST是真霉啊】
【没有教练，那建议来一点提莫打野，风女上路，琴女中单】
【椰汁：不演了，其实我就是替补教练】
MST的八强赛实在坎坷，第三局上场时全场都是给MST的加油声，谢栖眠坐下，吸了口气：“估计教练还在路上看。”
“兄弟们，我们今天必须赢给教练看！”林朝说，“不能让教练白晕倒！”
“教练平时闷声不吭的，其实每天都特别辛苦。”梁年情到深处，呜呜几声，完了哭着求裁判，“裁判可不可以来点纸巾啊，我有鼻涕了。”
裁判：“……”
“裁判听不懂中国话吗？”梁年吸了吸鼻子，“I，I，want……那个，paper？”
段霆：“……是tissue。”
“什么修？”梁年索性不问了，说，“没有paper我会输的，裁判不会是CPG的家人所以不给我纸巾吧，我不管，今天你不给我paper说明这个比赛不公平……”
谢栖眠失笑，帮他问裁判要了纸巾，队伍里安静了一会儿，谢栖眠突然开口：“我感觉今年要夺冠了。”
“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从我打职业的那一天起。”林朝说。
“不是那种，”谢栖眠说，“大概就是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直觉，今年这么难，感觉像是夺冠的前兆。”
频道里一声轻笑。
梁年捏鼻子的动作一顿，眼睛左右转了转：“谁在笑？江野在笑？”
“别想了，这个队伍里只有江野的笑声这么低，不是他是谁。”林朝说。
“他好那个哦，就只和阿眠笑。”梁年“哼”一句，“来队里半年了，也没跟我笑过。”
林朝：“他要是朝你笑，那这个队伍就出大问题了。”
“你们有想玩的英雄吗？”谢栖眠问。
林朝眼睛一亮：“想玩的话可以选吗？”
“大概率不可以。”谢栖眠喝水，说，“不会以为我比严教练好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