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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同人)盈盈一笑共君游(101)

作者: 青色兔子 阅读记录

春夜的天上挂着小小一弯月牙,散着一点清冷的光。院落中不知是什么花在夜间绽放了,风中涌动着花草的馨香。

任我行手撑在窗框上,身子前倾似乎是想要跃进房中来,看到任盈盈往前一步又停下来,他苦笑一声,手放开退后一步,含混不清得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盈盈……”

任盈盈神色微微一动,这一声呼喊里绝对不含杀气,倒有几分不自在的羞赧与怅惘。

任我行抬起头来,望着任盈盈,低声道:“盈盈乖女儿……”仿佛他面前站着的并不是芳华正茂的年轻女子,而是当初那个只能抱着他大腿的小女娃。

任盈盈不由自主得答应了一声。

任我行沉默了片刻,见任盈盈只是远远地站着发呆,不觉神色黯然,自嘲的笑了一声道:“你要嫁人啦,我……我只是来说声恭喜。”他说完也不见任盈盈回应,便觉得心中酸涩,心道:是啦,当初在梅庄的事情,纵然我是她老子,她却也是不肯原谅了……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想着,任我行迟疑道:“你早些睡了吧,明日还要早起……”说着,举步欲走。

任盈盈终于从乍然见到任我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快步走到窗前,喊了一声,“爹!”

任我行猛地僵住,缓缓转过身来,有些不敢置信地惊喜与激动,“盈盈,你……还肯认我这个爹?”声音粗噶中带了明显的哽咽。

任盈盈心头一热,望着他发间隐约的花白与面上浅浅的皱纹,恍惚间想到当初在黑木崖上任老爹举着她大笑的场景,她清晰地又喊了一声:“爹!”

任我行哽咽着答应了,他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拍拍女孩的脑袋,却猛然间发现女儿已经长高了,只比他矮着小半头,那伸出去的手就拍不下去了。

任盈盈见状,将脑袋一歪,蹭了蹭任我行的手,轻声问道:“爹爹,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任我行笑了起来,“爹爹过得好——和你娘亲一起隐于山林。”他看了任盈盈一眼,长叹一声悔悟道:“当初我被关在西湖黑牢中多年,心中执念成狂,一出来便是伤人伤己。这几年与你娘亲在一起,初时想到这权势江湖心中还自煎熬。去年生了一场大病,病中却渐渐地将这些都看淡了……想着就此与阿素不问世事,却到底放心不下你。”

他凝视着任盈盈,语气恳切,“爹这一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小的时候爹没能好好照看着你,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要嫁人了……”说到这里,昔日的草莽英雄竟也满眼泪花,从权势地位的乱花中收回目光,掩不住的是一腔慈父心肠……

任盈盈上辈子的父亲为了个小三抛妻弃女,年纪稍长之后就再没有见过父亲的面,两世加起来唯一的一点父女情也都在这个便宜老爹这儿。此刻见任我行如此说,任盈盈忍不住鼻子一酸低下头去。

任我行擦了擦泪,颤声道:“去年我从山中出来,见江湖中都是你的画像,又有人说你在华山别院被烧死了……”他面露自责悔恨,“我既要躲着日月教中的人,又想着我的女儿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从塞外找到海边,上个月在蜀中听说东方不败要大婚。我就想着,那是我女儿看中了的人,他要是敢娶别人——我就是豁出去性命不要,也不能让这事成了!”这话说起来,依稀看见任我行当初的霸气狠辣,只是这当中却满是对女儿的维护爱意。

任盈盈忍不住噗嗤一笑。

任我行看任盈盈笑了,也觉得在女儿面前落泪有些不好意思,粗声粗气道:“过来一看原来娶得就是我女儿。”他哼了一声,对任盈盈道:“不是我说他,你说说这世上有要娶别人女儿却不告诉老丈人一声的吗?!太也不像话了一些!”

任盈盈含笑听任我行数落着东方不败。

任我行扬着下巴倨傲道:“要不是看在他这三年寻你尽心尽力,如今这场婚事又办得似模似样的份上,我这里肯定第一个不同意!”顿了一顿,他看了任盈盈一眼,犹豫片刻道:“好啦,我也见着你了,你早点睡了吧。”说着就要走。

任盈盈道:“爹爹,我明日成亲,你不来了吗?”

任我行朝后摆摆手,道:“我见了那个小贼肯定手痒,还是不见为妙!”他顿了一顿,低声道:“我出来久了,你娘肯定担心——既然见你安好,我也该回去了。”

任盈盈望着任我行大步走到墙边,轻飘飘翻了过去。他武功原就极高,这几年和阿素一起定然更是精进不少,是以进出之间,守院竟是谁都没有察觉。任盈盈经了这番父女相见,倒觉得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躺回床上不一会就睡熟了。

却说任我行翻出墙去,一路向北,终于停在猩猩滩旁边,对着滔滔逝水,无声掩面,老泪纵横……

那泪中不知是痛是喜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我把蜀黍年龄搞错了,一直记得蜀黍与盈盈的年龄差是十八岁,然后码字的时候想着盈盈十七了,年龄差是十八岁,所以蜀黍今年四十三岁……完了检查一遍也没觉出不对来。

后来有读者指出来,我还回复说,对呀,年龄差18岁,就是四十三岁……

最后今天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泥煤啊!十七加十八什么时候等于四十三了啊!!自戳双目!!!

T-T我的小学数学老师,我对不起您!!!

☆、结发为夫妻

次日天还未亮,喜娘就唤了任盈盈起来,为她绞面盘发,梳妆打扮。

房间里红烛烈烈得燃烧着,任盈盈端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那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觉得陌生又熟悉。丝绸制的盖头轻轻覆在面上,世界一瞬间变作了红色而模糊的光影。她由人扶着静静地坐到床边去,慢慢等待吉时到来。

身边的人都是陌生的,有经验的喜娘在欢快得说着吉祥话,远处似乎传来了鞭炮炸开的噼啪声……这些声音交织在耳边,成就一片她读不懂的网,心里渐渐慌乱起来,这样空茫的等待令人心生不安……

“新娘子,等下您只管跟着我走,出了门上了轿,到了黑木崖下边就是新郎倌来接了……”

喜娘在说婚礼流程,任盈盈听在耳中,似乎明白又似乎没有懂……

就这样,由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喜娘牵引着,出了房门向院门走去……听到喜娘的指引,“左转……抬高,过门槛……”

任盈盈在一片红模糊中,心里的慌乱越发浓重起来,仿佛她在这世上就如一叶孤舟在浩瀚的大海上——没有人认识她,而她也不认识任何人……她曾来过,她要走了,都无人知晓,无人在意……

“到院门了……”猛地响起了激烈的鞭炮声。

任盈盈吃了一惊,手伸向前,不知道在一片空茫中想抓住什么依持……

她伸出去的手被握住了。

她几乎立刻就知道了那人是谁,大红盖头下她睫毛微颤,梨涡浅现,低低道:“你来啦。”

握着她的大掌灼烫有力,东方不败穿了一身红色新郎服,眉梢眼角俱是喜意,声音中含了几许欣然几许深情,“我来了。”

任盈盈向他走近一步,心安稳下来。

他来了,她便不再是一个人了。

喜娘笑道:“哎呀,新郎倌儿,您怎么迎到这里来了?这还有十里路要坐轿呢,您该在黑木崖下等的……”

任盈盈在盖头下轻笑,东方不败伸臂将任盈盈横抱在怀中,不去理会喜娘的聒噪,沉声在她耳边道:“我等不及了。”

任盈盈面色晕红,白嫩的小手攥紧了他胸前衣襟,抿嘴不语。

东方不败抱着将她放入轿中。

一个在轿内,一个在马上……

喜娘说着不重样的吉祥话,无数的鞭炮沿路点燃,大红的锦缎铺地而去绵延出无尽的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