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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同人)盈盈一笑共君游(82)

作者: 青色兔子 阅读记录

却见街口缓缓驶来一架青罩布马车,说话的人乃是驾车的车夫,他将马车停在血迹之外,转身恭敬地对马车里的人低声说了什么。车帘微微一动,车内人递了一块黑色扁长的令牌出来,车夫接了令牌走到马队队长面前,将令牌一亮,依旧是那把阴柔的嗓子,“东方教主说了,将这个钟镇押下去,教主要亲自细细地审他!”

那马队队长见了令牌,慌忙下马跪地对那顶青罩布马车道:“属下见过东方教主。”

众人于是皆下马行礼,围观行路人也都惶恐不安得随着,一时间街上乌压压跪了一片。

忽听对面屋檐上一声清亮的女声喊道:“师叔!”

此声一出,原本跪地行礼的日月教众又纷纷起身搭弓引箭对准了声音来处。

却是一名少女站在街道西面的酒楼顶上,眼望着双膝中箭跪在血泊中的钟镇,脸色惨白,作势要跃下来。

那队长看向车夫,车夫却站在马车车窗边,似乎已经将情形向车内人讲述清楚,此刻对着以目光询问的队长,左手狠狠一劈,做了个“杀”的口型。

队长一声令下,无数利箭向着楼上少女呼啸而去,眼见那少女就要命丧于此,那跪着的钟镇嘶吼道:“莹莹,你来做什么?!”

那“莹莹”二字一出,便见那顶青罩布的马车忽然整个炸裂开来,当中猛地斜飞出一名黑衣男子。只见他人后发先至,长袖一转竟将无数利箭卷起,双手一合将当中折断的根根利箭抛落在地,半空中身子一折落在那少女身边。

于无数人仰视中,他垂眸看向已然惊呆了的少女,目光中忐忑的期待熄灭了。他的声音冰凉,“你怎么也敢叫这个名字。”只见他缓缓取了一块白色手帕垫在手上,又隔着手帕缓缓捏住女孩脖颈——他的动作明明任何人都瞧得清楚,那少女却丝毫也躲不开。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出手,这天下又有几个人能躲开呢?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女孩已然无声无息得死去。

东方不败负手立在楼顶,眼望着那方白色手帕由半空中晃晃悠悠得飘落下去,目光中无喜无悲,只低低道:“不是她。”

大雨骤至。

☆、夜探少林寺

别人眼中看到的是杀戮、是血腥、是日月教风暴般的势力,而在任盈盈——自从那个黑色身影乍然出现,她就像是身不由己了一般再也不能移开视线。

仿佛是晴天炸雷滚落自她头顶的这方天,他只是出现就已经让她双耳失聪,而他无情暴虐之下的悲伤简直像是冰冷深黑的潮水一样让她窒息……可是站在这挣脱不开的羁绊里,她却看到世界在朗朗乾坤下闪闪发光——猝不及防的柔情从心底喷涌而出,在血脉里游走着,化作眼底的酸软……

“他怎么……”任盈盈攥紧了窗棂支撑着自己发软的膝盖,剩下的几个字悄然消失在她的唇齿间:……变得这样瘦。

东方不败在对面楼顶一动不动地立着,雨下得那么大。

任盈盈隔着重重雨幕望着他,久到她几乎怀疑对方已经发现了自己,忍不住要落荒而逃时,却看到他轻飘飘落下来,一瞬间消失在了街角——也并不见他发足急奔,连衣角都不曾晃动。

街上大雨冲刷着血迹,日月教众在处理尸首,马队队长却在对那个车夫献殷勤,“林总管,您看,要不要再给您备辆马车?”

林总管?任盈盈低头去看那车夫,他此前一直低着头,此刻却微仰着下巴对着那队长,正好方便了任盈盈。却见这个林总管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虽然穿着灰扑扑的外衫,却在袖口细细压着银线——赫然正是当日在洛阳小茶馆中与任盈盈共斗田伯光的林平之!

任盈盈大吃一惊,这可当真是奇了——东方不败怎得要这个人来了日月教,还给了他总管之位——难道福威镖局还是被灭了?就算是被灭了,林平之怎得会来了日月教呢……

街面上不一会就已经清理干净,那队长上马扬声道:“我日月神教擒拿嵩山派余党,向来是格杀勿论!但是东方教主厚德延绵,嵩山派余党听着,凡是知道三年前华山别院之事的,只要将所知有用的消息告知我日月神教,可免一死!”那队长将这话连喊三遍,一声呼哨,集结队伍,鼓点般的马蹄声中两队人马都奔出北街口,再看不到了。

大路正中只剩了一个林平之,他慢慢走到街边,捡起之前受东方不败波及滚落在地的斗笠,慢条斯理得戴在自己头上,雨砸在斗笠上发出“啪啪”的响声。林平之用依旧阴柔的声音对街上躲在屋檐街角瑟瑟发抖的民众道:“事情完了,你们都散了吧。”说着,转身竟然进了“和记”茶楼!

丫头在旁边看得分明,忍不住焦急道:“小姐,咱们是不是被发现了?”

却听得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一重一轻,该是伙计引着林平之走了上来。

曲非手往腰间摸去……

那脚步声却并不是往任盈盈这边来的,而是去了东边的雅座,接着便听林平之道:“贾大,贾二,你们两个在这里躲得好清闲呐!”

慌乱的起身声中,被点名的二人连连讨好,“林总管!林总管!您怎么亲自来了——该我们兄弟二人去请您才是……”

“哼!等你们来找我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这事儿教主瞧得比什么都重,你们不好好办差事丢了脑袋也随你们,我可是不敢辜负教主期许的。”说着,便听到纸张的“哗哗”声,“这里一共是二十张,我连夜赶出来的。你们今天天黑之前把昨日才收的店铺里都去贴好了,不许偷奸耍滑——若是被我查出哪家没贴,上报了教主,店家固然讨不了好处去,你们俩也别想逃得过!”

美人师父突然低声说了一个“走”字。

曲非低声道:“我先下去套车,你们随后来。”说着起身下楼去了。

东边雅座那儿,林平之将事情交代清楚起身欲走,贾大、贾二两人却死皮赖脸得要请“林总管”喝杯茶,“林总管,您是大人物,咱们兄弟二人难得见您一次!您就成全了小的们这点心意……”然后是林平之的笑骂声。

任盈盈与丫头扶了美人师父悄悄下楼去,雨下得很大,她也坐到了马车里,那只青皮小骡子被曲非拴着跟在马车后面。曲非将马车调转方向,挥鞭驱马。

车轮辘辘声中,任盈盈忍不住轻轻掀起车窗帘布,正看到店门里,贾大、贾二一左一右展开一块一人高的画布,正对那和掌柜说着什么。满世界的大雨里,任盈盈愣愣的望着那与人等高的画布,正看到那画中人拈花微笑、梨涡浅现——分明就是她的模样!

她转过身来,看到丫头与美人师父都担忧地望着她,勉强笑道:“我没事,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美人师父低声道:“是我要曲非和丫头将这些情况隐瞒于你的,你别怪他们。”

任盈盈扭头望着窗外,“哪个怪他们了?”

美人师父沉默了一瞬,慢慢道:“如今三年了,你尚且如此动容。若是当日就将实情告知你,只怕你隔日便忍不住要出谷一看……若是那样,可是一辈子都走不脱了。”

任盈盈将手在面前胡乱挥舞了几下,仿佛要赶走什么不好的东西,“好啦好啦,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先去少林寺给美人师父你治好内伤才是!”

丫头连连点头,又有些担忧道:“雨下得这么大,我和曲非之前在少林寺外搭得那个小草屋怕是不能用了……寺外山脚下有间客栈……”她偷偷瞄了任盈盈一眼,补充道:“是少林寺的产业。”

任盈盈看向美人师父,见他虽然强忍着,额上却一直在冒冷汗,便道:“去客栈吧,今晚先在客栈歇下,曲非去探一探情况。明日曲非陪美人师父去少林寺,最好是和尚们同意把《易筋经》给师父看看;不然呢,我就晚上去摸出来,丫头在寺外准备好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