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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天子后(21)

作者: 旅者的斗篷 阅读记录

玉栖眉睫乱颤,如鲠在喉,细白的手臂挣扎着要推开他。然而情势已容不得她反抗,不由分说,玉巍就将她扶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之中。

马车辘辘而起,快马加鞭,已不是驶往玉府,而是夜色最深处的皇宫。

*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栖昏昏沉沉地被扶进一座富丽静穆的宫殿,然后昏昏沉沉地被放进了浴桶里。

几个衣着华美的女使往盆子里倒水,热雾氤氲得满屋都是。然后她感觉到有人很轻柔地替她擦拭周身,用热巾帕清理她肩上的伤口,有些沙疼。

待她们把她从浴桶里捞出来,一件软绸做成的荼白寝裙穿在了她的身上。那料子很柔很滑,跟用天上的绵云织成的一般,穿在身上还不如一片羽毛重。

玉栖只是家中庶女,从小没少被苛待,这样的料子,她见也没见过。

做完这一切,又换了另一波人将她扶到了一座暗融融的宫殿之中。

她脚下没穿鞋子,踩在厚厚的印花地毯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冷,反而还暖洋洋,像是地下铺了地龙。

银骨炭有时还会散发细细的烟灰呛人,而这样的地龙却无声无息地弥漫暖意。

寝殿里挂着层层的曳地帘幕,她每走过一道,便有女使在身后放下一道。越往里走,灯火越黯淡,暖意越重。直到尽头,放着一张宽阔软糯的五方香床。

玉栖就被那些女使放在了那里。

之后,所有人都退出去,万籁俱寂,只有两三支红蜡发出朦胧的微光。

静得可怕。

玉栖抱着双膝瑟缩在床最深处的角落里,眼睛干涩涩的,也不知是哭得,还是被红烛的光晃得。

黑暗的夜弥漫在她的周遭,她想抬眼去看看外面的风雨停了没有,却被厚厚的宫墙阻隔,半丝声音也听不到。

二哥的话还回响在她耳边。

陛下要她。

所以,她这是被送来给陛下了?

这里是皇宫吗?

她至今还觉得自己活在一场不真实的噩梦中,掐一掐胳膊就能苏醒。然而她都把手臂掐青了,周遭的一切还是原样,冰冷而又坚固地围绕着她。

玉栖迷迷糊糊地蜷在角落里,感觉眼睑下干巴巴地发皱,泪水流下来又干了。

她靠在香床上假寐,过了好半天都没人理她。浑浑噩噩中,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小桥洞下,孤独,无助,雨水冰冷地打在她脸上。

玉栖猛然睁开眼睛,这才发现那冰冷的触觉并不是雨水,却也不是幻觉,是一只男人的手正漫不经心地抚摸她的眼睑。

他就坐在她身畔,不知何时来的。见她醒了,仍没收回手的意思,而是缓缓地搭上了她的下巴,感受她那颤颤战栗之意,柔冽地开口。

“和人走了?”

◎最新评论:

【撒花撒花撒花花】

【嗷嗷嗷不够看】

-完-

第10章

◎以后要自称臣妾◎

玉栖浑身一激灵儿,揪紧了覆在身上的薄被,面色流露畏惧和痛苦。

虽然朦胧的光线只映亮了他半张面孔,但玉栖还是认出,他就是在寒山寺后山遇见的那位陌生男子。

天子平日都是穿明黄色龙袍的,可眼前人却并没有,只着一件暗色描金帝王常服,身形只恍若和浓浓的夜色融为一体,愈发压重了他身上那令人沉闷的气息。

玉栖抬起头呆滞地看向他,上下唇瓣颤抖得不停,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口,“你,你是陛下?”

男子长睫阖了阖,面无波澜,以视线做了回答。

玉栖惕然,死死咬着唇瓣,破出血来,舌尖隐隐弥漫铁腥味的苦意。她既然委屈,又不敢发泄,只是闷着哭腔,“你……您,没没告诉我你是陛下。”

赵渊指腹揉上了她的嘴角,使了点劲,迫使她牙齿放开已经出血的唇瓣。他那月白的指尖也染了些许的浓红,甚至突兀,与他浑身那矜贵的气度不符。

捻净了血色,他才沉声说,“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是怕你知道了反而会害怕。”

玉栖眉睫乱颤,情绪有些不稳。

不消多说什么,这殿中静穆的一事一物、一砖一瓦已经给了她无形的威慑,他那陌生又熟悉的触碰,更是把她带回到了几日前、那座他们两人独处的行宫里。

她嗫嚅地淌着细泪,“陛下,您能把我送回去吗?”

他认错人了。她是玉家老七玉栖,不是长女玉梧。

赵渊轻摇头,“你回去,那小侯爷还会追着你不放。”

玉栖怔怔,泪水像断线珍珠似地滑下。她死死地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一声地抽噎着,化作迷惘酸涩的一问,“陛下,您要纳的,不是我长姊吗?”

赵渊未答,抬手拂上了她的颊,骨白的指节寸寸拭去她眼角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