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携式小岛(2)
不过出于好奇,李小白还是点击了“领取”的按钮。接着页面跳转,屏幕正中出现了一枚三维旋转的古朴戒指。屏幕右上角,又是一行金字弹了出来:“梦想之戒,衔接梦想者与梦想之岛的唯一神器,拥有顺向9立方米,逆向3立方米的携带空间。需佩带于大拇指,左进右出,每日最多可分3次、累积不超过9小时的时间登陆梦想之岛。另,戒指每次携带动物不得超过9只,不可携带人类,切记。”
浏览着这些设定说明,李小白突然觉得好困,好困……
“领取成功,开始下载‘梦想之岛’。”紧接着页面再次跳转,屏幕正中出现一个荒芜贫脊,杂草丛生的小岛。
又是一行说明文字弹出:“‘梦想之岛’初始态,椭圆形,平地,水拔9米,面积999999平方……”再看中间的进度条:下载速度,99平方米秒,已下载3267平方米,所剩时间2小时44分28秒。
这不是扯淡吗?谁这么无聊啊,专拿咱这群寂寞空虚的人寻开心?再说李小白是真困了,根本没精力多想,便摁下显示器的电源按钮,躺下就睡。
这一觉睡得极其生涩,平日里折磨着他、纠结着他的种种片段,竞相以恐怖电影的风格纷至沓来:
打篮球为学院出战,被对手83:15狂屠;学跆拳后见义勇为,被三个小偷一顿暴揍;曾经挂科十三门,班级倒数第二;近日参加同学会,最卑微最沉默最边缘……还有前女友,也就是他恋爱了三年还没弄上床的初恋,临分手时那极不耐烦的腔调:“学啥啥不会,干啥啥不行,说是对什么事都感兴趣,其实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窝囊废……你说你,没车没房没好工作,你全身上下有哪一点配得上我?”
杯具啊,李小白24年的庸碌人生,特别是上大学后这6年来的“博爱”历程,那简直就是一串又一串的杯具套餐。
前两年,父母在老家县城经营一家小面馆,薄利多销,生意还算凑合。李小白那时偶尔往家里要点,再加上零星的工资,小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但去年年底,母亲突然一场大病,家里积蓄花光不说,还欠了一大笔债。
这下子,李小白统共才1300的工资,刨去每月寄回家的500,再除去房租、水电、话费、公交等日常开销,每月剩下吃饭的钱都还不到300块!如此拮据的经济条件下,早前400一月的配套单间是太奢侈了。于是只得回到学校附近,找了间每月180的“六室一厅”,与5户8人共享着不到70平米的狭小空间……
对比方知差距。
看看那些走“专学”路线的大学同学,白领,留学生,公务员……再看看那些走“专赚”路线的初高中同学,销售精英,技术骨干,私营小老板……为什么同样的生长环境,同样的起跑路线,别人“专才”都准备买车买房娶妻生子了,而自己这个“全才”痴迷者,现今却堕落成一个小小打工者,奔波卑贱如一只城市蚂蚁?
……
李小白眉头紧皱,脸部扭曲,这些尴尬的画面已不止一次扑腾进他的梦里。每每这时候,他懊丧,无助,忧伤,绝望,悔得肠子铁青。却也是每每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的梦又会出现一个转弯,切换到一个春意盎然的画面:
儿时的自己,在外婆屋后的山岗间,捡蘑菇,玩蚂蚱,挖野菜,采野花;在外婆屋侧的田野上,掏鸟蛋,放风筝,吃桑葚,捉青蛙……还有外婆家门前的那一大片池塘,李小白,那绝对是芳香馥郁,清新宜人。
而今晚李小白梦到的,则是外婆划着一叶小舟,带自己和表妹登上了小岛。那里微风拂面,小鸟鸣啭;绿树成荫,百花争艳。外婆分给两个小馋猫一人一只“荷叶烧鸡”鸡腿,摸摸李小白的脑袋,慈祥平和地说:“既然选择了,就不后悔……”
……
不后悔?不后悔!李小白恶梦里紧皱的眉头,开始渐次舒展,脸上随之也露出了朝气自信的微笑。却就在这时候,电脑突然“噗——噗——噗”地三声闷响,显示器在无电的情况下竟又变成了绿色!紧接着,一团又一团的绿色光雾向李小白涌去,转瞬便把他笼罩在了绿光之中。
大约又三分钟后,绿光散去,一枚古铜色的戒指,悠然出现在李小白的左手之上。
正文 第二章 裸奔有惊喜
戒指出现的一刹那,蜷曲在小屋单人床上的李小白,似乎“睡”得更沉了。
而梦中世界的李小白,突然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一敲,原本飘忽不定的梦中意识,竟瞬间变得如现实般清晰无比。特别是他的视、听、嗅、触、味五大觉,不仅和现实生活一样感知敏锐,而且还和刚刚睡觉的状态衔接相连。
比如现在,在梦的清醒世界里,李小白依旧保持着蜷曲的姿势,仍然感到又累又困,还想继续睡他的觉……可是等等,什么东西这么扎人?被子和内裤呢,怎么感觉很冷啊?直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李小白这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马上却被眼前的场景惊讶得目瞪口呆:
一个直径约莫1000米的圆形小岛,岛面平坦,各式各样的荒杂野草占据在每个角落。岛的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水域。极目远眺,碧水映蓝天,竟看不到任何其它的岛屿或船只……而站在岛中央的李小白,此时全身光溜溜的一片,连块本命年的红遮羞布也没有!
风乍起,吹起一身鸡皮疙瘩。
李小白冻得不行,连忙手捂私处,疾声高呼:“喂,有人吗?”
有个屁的人,连只打酱油的蚂蚁也没有。
冷,真冷啊,冷得李小白顾不上形象,放开双手在草地上裸奔起来。边跑边又奇怪,怎么偌大一片荒草地,连只苍蝇、蚊子、蛐蛐等最基本的小生物都没见到?直至跑到岛边,看到垂直若直角、壁沿如刀削、高度近十米的悬崖边缘,李小白这才恍然想起:这难道就是之前网页上的那个“梦想之岛”?将信将疑地抬起双手,他娘的天呀,左手大拇指上竟真的多了一枚戒指!
李小白又惊又喜,脑中登时清醒了大半,身上也不觉得有多冷了。再略一回想,好像电脑上说过“左进右出”的佩带原则,是不是把戒指换到右手大拇指,就能够回到现实世界?
试试看。
然而就当他的右手刚刚触摸到那枚戒指,更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一个方桌大小的豁口,凭空出现在李小白面前!朝豁口里看,但见三三排列着九个大小相同的方格,颜色分别为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
李小白好奇心大起,试着探向左上角的白色方格——只闻“哧”地一声,白色光幕褪去,里面倏地呈现出一个12冰箱大小的立体储物空间!空间内壁冰凉,温度极低,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正方形的小冰箱。而等李小白将手抽出,白色光幕又重新生成,瞬间包裹住刚才方格内的全部内容……
简直是太牛逼了!
接下来他又依次试验了紫、黄两个方格,除了颜色和温度不同外,里面的尺寸构造都与白色的方格一模一样。李小白这叫一个激动啊,难不成那网站上的介绍全部是真的?难道这枚神奇的储物戒指,还有这整座荒岛,全是那个“创造者”赠送给自己的?他她究竟会是谁呢?神仙?造物主?还是拥有超高科技的外星人?
此时李小白的脑中,那是绝对不止十万个为什么。而所有的这一切,似乎只有电脑上的那个网站才可以解答。目前最重要的,应该是想办法将戒指戴到右手大拇指上,看看能不能如愿回到现实。同时还可以拔一些草进空间,验证一下戒指是否真的有穿梭、携带的功能。
可不管李小白如何尝试努力,一旦右手碰到戒指,戒指立马就会消失,幻化成实体的储物空间。要等他松开右手几分钟内不动,又或者是全力伸开双臂,戒指才会恢复原状。但要是他再一碰,哪怕是隔着草叶去碰,戒指马上又变成空间……而且这玩意就像镶嵌进肉里一般,哪怕李小白用左手的其它拇指去撸,它依旧是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