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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独裁者报告(139)

一次是美国人做的,一次是英国人做的,而这两次策划虽然最终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成功,但李鸿章都并没有反对。

李鸿章的忠诚,只是对他自己的忠诚而已......

正如自己一样,自己的忠诚也仅仅是针对自己......

“下官上海道台吴建彰参见抚台大人!”出现在张震面前的时候吴建彰显得有些猥琐害怕。

吴建彰知道这位年轻的江苏巡抚并不知道自己,甚至还弹劾过自己。但是从其后李鸿章对自己说的几番话来看,似乎抚台大人针对的并不仅仅是自己而已。

自己最大的靠山怡良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连最疼爱的亲生儿子爱善也都被抓了起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怕怡良的大祸转瞬就至。

怡良要是倒台了,自己的日子难道还会好过?

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个机会忽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越来越得宠的抚台大人,竟然忽然召见自己。

“坐吧,吴道台。”张震眼皮未抬,淡淡说道。

吴建彰小半个屁股搭在椅子上,大气也不敢出,眼睛悄悄瞄向张震,却看到抚台大人全部注意力好像都放到了面前的公文之上。

一边李鸿章目视吴建彰,暗示不要说话。吴建彰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天知道今天来是祸还是福。

等了足足有一个多时辰,张震终于放下了笔,看了看面前坐的两个人,态度截然不同。

这一个多时辰下来,可就是两个小时,李鸿章气定神闲,一点焦虑意思也都没有,可吴建彰的汗水却已经顺着额头流下,不断在那悄悄擦抹一下。

“肚子饿了,肚子饿了。”张震拍了拍肚子,让人上了点心,一人面前放了一碗汤圆,自己也不客气一边往嘴里塞着汤圆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吃啊,吃啊,到了本抚这里,千万不要客气。”

李鸿章大大方方拿起汤圆吃了,吴建彰却把个碗捧在手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心里只在那一个心思揣摩着抚台大人在那想些什么。

稀里哗啦张震第一个把一碗汤圆吃完,拿起一根雪茄放到嘴边,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吴建彰越看越是奇怪,放眼整个朝廷,如抚台大人这般喜欢抽雪茄的,那还当真不多。

“吴道台啊,这汤圆真是个好东西啊。”张震过足瘾头,慢悠悠地说道:“还有这上海,我看用不了几年,在洋人的管理之下,就会成为花花世界啊。”

听到抚台大人话里有话,李鸿章和吴建彰一起放下了手里的碗。

“你们吃,你们吃,你们吃你们的,我说我的。”张震赶紧挥了下手,说道:“本抚进了上海,那是大有感叹。

你们看上海原来才多大,和金陵京城这些地方一点也无法相比,可自打洋人进来之后,那繁华景象是一天胜过一天,就连小刀会反贼作『乱』,可也没有怎么影响到啊。”

李鸿章微微笑着,抚台大人这可转眼就要发难了。

张震看了吴建彰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吴道台,不知家中有几个子女啊?”

“回抚台大人话,共有四子二女。”

不知道为什么,吴建彰的冷汗又流了下来。

张震听着频频点头,不一会又发话说道:

“四子一女,真好福气啊,本抚羡慕的很,可是我说吴道台啊,你的这些子女不知道可都安顿妥当了没有,不然道台下了大狱没人照顾那可真正要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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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二十九款罪名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二十九款罪名

张震听着频频点头,不一会又发话说道:

“四子一女,真好福气啊,本抚羡慕的很,可是我说吴道台啊,你的这些子女不知道可都安顿妥当了没有,不然道台下了大狱没人照顾那可真正要命的很......”

吴建彰听的目瞪口呆,身子在那哆嗦不停,忽然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抚台,抚台大人为何这般说话!”

一点也没有让其起来的意思,张震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吴建彰:

“吴建彰,你这个狗才,身为朝廷官员,不思为国尽忠,只为一己之私,狗苟蝇营!小刀会窃据上海,你本该以身殉国,却为反贼所擒,只顾哀怜乞活,丢尽朝廷颜面,你说你这狗才该当何罪!

次后借助洋夷侥幸逃生,把家人全部送回老家,自己只躲避在洋夷处所,却又欺骗朝廷自己如何如何英勇,难道当我真的不知道吗?你真以为可以上瞒得了朝廷,下瞒得了万千百姓?

狗才!狗才!与洋夷谈判,本该报效朝廷,你却倒好,件件桩桩都在那里帮着洋夷说话,丧权辱国,哪里还有半点朝廷命官样子?别的权且不说,就这几件,本抚不用请示朝廷,当着钦差大人的面就可以把你狗头砍下十次!”

吴建彰浑身哆嗦不停,等张震话音一落,吴建彰磕头如捣蒜,一迭声的只顾在那哀求:“抚台大人救命,抚台大人救命!”

看看时机已到,李鸿章上前一步说道:“抚台,吴道台虽然可杀,但其已有悔改之心,况且吴道台多与洋夷打过交道,李鸿章以为还有可用之处。”

好像溺水的人看到一块木板一般,吴建彰泪如泉涌:“抚台,抚台,这番但能救了下官一条『性』命,下官从此之后唯抚台马首是瞻,抚台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张震冷冷看着面前这人,一句话也未说。

这人为了自己『性』命,功名前途,丢尽了国家的颜面,全无一点骨气,可正因为这人没有骨气,才有机会为自己所用。

现在两江总督怡良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拉一把可以救他上来,推一把当场粉身碎骨,张震会做的只有后者。

“少荃,我看着这个人心烦,你好好在这开导于他,本抚这段时候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张震说着站了起来,怒气未消的走回了内堂。

“吴道台请起吧,抚台大人走了。”李鸿章扶起了吴建彰,满面忧『色』:“自从我跟了抚台以来,当真从来没有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吴道台,不是兄弟多嘴,只怕吴道台这关当真难过了。”

吴建彰早已经吓的魂飞魄散,六神无主,只顾拉着李鸿章的袖子哀求救命,李鸿章叹息一声,拉着他坐了下来,推心置腹说道:

“吴道台,怡良最宠爱的儿子都被抓起来了,跟着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前途?眼下怡良一倒,我家抚台转眼之间大有接任机会,吴道台何去何从千万要考虑清楚。”

这点吴建彰心里清楚的很,钦差大臣来到上海绝对不是偶然的,而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却又出了爱善这样的事。就算不被抄家问罪,只怕这丢官免职也是少不了的了。

自己身后这棵大树一倒,自己可也就成了丧家之犬了。吴建彰擦了一下眼睛,说道:“还请少荃给我指一条明路,吴建彰它日必有报答!”

李鸿章微微笑了一下,说道:

“自古道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那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眼下钦差大臣就在上海,道台只要愿意出首,揭发怡良种种丑恶之处,又何愁不能弄个戴罪立功?况且只要我家抚台坐到了那张位置之上,道台有检举怡良之功,过去那点事情,抚台又怎会放在心上?”

吴建彰听的双目发亮,站起身来作了一揖:“少荃,还请少荃教我!”

李鸿章脸上笑容愈发显得诡异起来,吴建彰的一颗心在那扑通扑通跳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左堂大人召见张震,不知有何要务?”来到肃顺住处,张震恭恭敬敬问道。

肃顺脸上挂满怒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过了会,把几张纸递到张震面前:

“看看,看看!这是上海道台吴建彰,出首怡良的供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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