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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独裁者报告(15)

杨秀清看起来好像浑不在意胜负,只是关切地问道:“天养,伤势怎么样了?”

“东王,东王,段天养败阵,请东王处罚我吧!”

杨秀清关切到问话,让段天养再也忍耐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起来,起来,你现在受伤严重,处罚的事情等到伤好了之后再说。”杨秀清赶紧搀扶起了部下,叹息一声:

“胜负都只是小事情,哪有整天打胜仗的。一次小小挫折,正可以给我当做一个提醒。”

杨秀清最是爱护部下士兵,亲自军队颁布体惜号,教导“凡为佐将者,当知爱惜兵士”。

规定行军之时,官员马匹都给伤员骑,如马匹不够,由兵士抬负而行,总要个个保齐。到指定营盘时,令拯危官员每逢礼拜日将伤员医疗情况报明,宰夫官三日两日按名给肉,以资调养,掌医、内医格外小心医治。

杨秀清这么用心对待士卒,士卒自然也都肯为其效死。

这时见杨秀清对待败军之将段天养如此关心,一众太平军将士无不感动,一员将官走了出来,大声说道:

“东王,此次清妖趁我等不备偷袭,致使天国蒙羞,小人不才,愿领本部之兵,与清妖决一死战!”

“不急,不急。”杨秀清摆了摆,回头问道:“那个,那个清妖带队的叫什么名字?”

“回东王话,是清妖千总张震。”

“张震,又是那个张震?”

杨秀清皱了皱眉头,很是有一些不快:

“前次伤了林凤祥,这次又打败我军前锋,张震,真当我天国无人吗?”

“张震再强,不过一人尔,虽然偶有小胜,东王却不必为此人『操』心。”这时边上一个青年将领低声说了几句,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非常自信。

这人正是太平军前军先导,与清军多次交战,从河西到武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清军以“石敢当”称为,太平天国永安建制,被封“翼王五千岁”的石达开。

石达开环顾左右,从容说道:

“张震虽然勇猛,然清妖常大淳、双福懦弱无能,为防我军攻城,竟尔焚烧民房,仅此一条,我料武昌早晚归我天国之手!”

杨秀清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眼下清妖先胜,士气正旺,况且武昌城外炮台营垒林里,贸然攻城,我军损失必然巨大。”

“无妨,我有一计可使武昌自『乱』阵脚!”石达开笑了一下,说道:

“我军可以多立旌旗,日夜鼓噪不休,摆出强攻样子,又每日以大军轮番展示,常大淳见了必心里惊慌,我料不出几日常大淳自己就会命令城外清妖全部撤入城内!”

杨秀清听了大喜,随即脸上又现出忧『色』:

“翼王此计大善,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不过我心里还有一件忧虑的事,眼下向荣尾随正急,若和武昌里应外合,只怕我军情况不妙。”

石达开听了大笑几声,指着武昌方向说道:

“东王,常大淳和双福是个什么东西?他们若有胆量,只怕早起武昌之兵,全力击之。我看他们绝对没有这个胆量出城迎战,向荣一路援兵不过是徒呼奈何而已!”

石达开猜的一点也没有错,常大淳和双福真的没有这个胆量出城。

之前布政使梁星源一再建议派兵协防汉阳,守住门户,构筑外线防御。但常大淳和双福二人一致的否决了这项建议。

两人下令在武昌城外修筑大量防御堡垒,随后又派兵下乡抢夺大量的粮食入城,准备死守。

更有意思的是,闻报汉阳、汉口失守,两位大员心惊胆战,已经下令放弃清军城外所有炮台、营垒工事,退进武昌,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如果不是张震赢了一阵,只怕现在武昌城外的防御人员全部都已经撤到了城内了。

常大人还是不放心,他听说过太平军挖地爆破的攻城手段,城外大量的房屋很有可能成为挖地道的掩护工事,该怎么办?

全部民房烧掉,城外百姓无家可归,一起涌向城内。可是城门就是不开!愿意非常之简单,两位大人怕有『奸』细趁着这个机会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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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会议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奉命回到府衙的张震,眼看着一大堆百姓围在那里,心里好奇,忍不住下马走了过去。眼看着一位军爷来了,百姓纷纷默默让开一条道路。

那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妇』人尸体,看样子刚死不久,边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少女,模样清秀,可举止有些恍惚,坐在那只顾低声抽泣。

“军爷,这老『妇』人是前半个月才到武昌的。”张震问了半天,才有个胆大的百姓说道:

“原本带着两个儿子,这个是她闺女,娘仨个也没钱,又找不到活做,就这么饱一顿饥一顿的在那活着,前天老娘得了重病,这不,刚才就这么走了......”

张震皱了皱眉头,拿手里马鞭点了点那个少女:“喂,你的两个哥哥呢?”

少女抬起头来,见问话的是位军爷,哭得更是伤心,抽泣半天说道:“大哥二哥一早就去想着法子找咬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娘,娘就......”

“别哭,别哭!”张震最怕看到女人哭,眼看着少女就要放声大哭赶紧在怀里『摸』了半天,『摸』出几块散碎银子,放在少女面前。

那少女一怔,张震也不说话,分开人群就走,却听到少女在后面带着哭腔说道:

“军爷大恩,我们全家没齿难忘,请军爷留下姓名,等哥哥回来了......”

张震没有说话,一边莫黑指着说道:

“知道这是谁吗?知道这是谁吗?刀伤林凤祥,孤骑闯敌营,剿灭太平军,生擒洪秀全,都听过吗?这位就是张震张总爷!”

眼下武昌城里再没有比这名字更加响亮的了,“张震”两字一出,顿时引起不小『骚』动,那些百姓的话听的分明:

“真是年轻,怕还不到二十吧?”

“了不起,了不起,难得是的侠肝义胆,官爷里像张总爷这样的可不多了。”

一声声传到张震耳里,“总爷”大是得意。

也就是看一姑娘哭着可怜,要是换了个大老爷们,自己那是决计不会拿出半分银子出来,不过这心思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

......

“诸位,发匪兵临城下,虽有张震前日小胜,但发匪势大,攻城只在这几日间,诸位以为武昌该当如何?”

那常大淳慢慢说着,目光投向在座各位官员。

张震本来没有资格参加这样湖北最高级军政会议,可他才连立大功,因此破例让他参与,可要说话也轮不到他的份。

“抚台,必须把城外全部炮台营垒一齐撤到城里来!”双福是湖北最高军事长官,此时第一个清清嗓子说道:

“诚如抚台所言,发匪势大,我军兵力不足,若是又要照顾城内,又要兼顾城外,未免顾此失彼,实为不善。”

“不可!不可!”又是那布政使梁星源站起起来,大声反对:

“此正为发匪所愿意看到,当可使发匪从容调兵攻城,军门所言实不可取,下官泣求抚台军门千万三思!”

双福本来就不喜欢这人,眼见他这次又公然反驳自己,心中不快,连连冷哼几声:

“这打仗的事情,只怕粱大人是外行吧?张震,你和发匪数次交锋,对发匪用兵最是熟悉,且说说自己想法。”

张震倒没有想到会叫到自己,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那梁星源为人虽然讨厌,不过却比你双福大人有见识多了,你双福大人的意思岂不是把武昌城外的地方全部让给了发匪?

可要公然反驳,只怕当场就得罪了双福。再想想这和自己『性』命切实相关,那是万万不可大意,终究咬了咬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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