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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独裁者报告(175)

“皇上大喜,金陵长『毛』内讧了,浮尸满江,血流成河,眼看是一场大屠杀,他们的末日到了!”

咸丰急忙取过奏折看了,却是两江总督张震亲自上的折子:

“据金陵方向确切可靠消息禀称:八月二十五、二十六等日,见有长发尸骸不可数计,由观音门口内漂流出江,内有结连捆缚及身穿黄褂者。当经探得金陵逆贼内『乱』,自相戕害。首逆杨秀清已被杀死,并杀杨逆党羽多人,复与各营所报俱符......”

咸丰读罢大喜过望:

“金陵城中早有探报,说是杨贼与韦贼互相猜忌,似不久必有并吞之意,现在果然如此。古来逆贼作『乱』虽然得逞于一时,往往因内讧而分崩离析,一败涂地。看来金陵长『毛』的日子不长了,谢天谢地,大局可有转机了。”

肃顺也同样笑道:

“逆贼内争,必定互相调集兵马火并,似可命军机处将德兴阿的奏报抄发给有关各省督抚和统兵大臣,命他们密切观察各省逆贼军情动静,一有异常调动,随时奏报。”

“这真是天赐良机,快叫军机。”

军机大臣文庆、彭蕴章、穆荫等人立刻被召集到勤政亲贤殿来,君臣喜气洋溢,已有多时没有这样轻松欢悦的气氛了,说太平天国天京事变,是送给满清的一帖起死回生丹和续命汤也不算过份。当时决定由军机拟旨,谕令鄂赣皖苏各战场官兵,并两江总督张震,乘太平军内『乱』无暇顾及指挥战事的有利时机,大举进攻,早日平定发匪之『乱』。

过不了几天,又得到张震的第二份奏报,太平军伪翼王回到金陵后与北王闹翻出走,合门被杀云云,咸丰益发欣喜,立刻亲自提笔在给张震的谕旨中加了一段:

“闻石达开与韦逆不睦,颇有投诚之意。倘向张卿处乞降,应如何处置之法,亦当预为筹画,经权互用以收实效,切切。”

咸丰在做一场美梦,他猜度石达开到了走投无路之时,正是招降的大好时机,若能招降了石达开,这场大叛『乱』也就可以平定了,所谓经权互用那是暗示可以笼络石达开以高官显爵。

张震也和咸丰开了一个大玩笑,在复旨时奏道:

“石逆若归命投诚,当令其献城为质,乃为可以信任,不敢贪招抚之虚名,弛防剿之实务。”

张震这么做的用意非常明显,这是在向咸丰要权了,即招抚发匪头目之时,不必向朝廷汇报即可独断专行。

咸丰被连续的喜讯刺激得昏了头了,似乎早就把对张震的不满抛到了九霄云外,眼下只要张震能够招降石达开,那就是朝廷第一大的功臣:

“朕的苦运大概可以到头了,金陵城中诸逆内讧,石逆无路可走,快派人去招降。石逆在贼中地位甚高,又极高傲,不要指望他会主动乞降,还是着令张震派人去当面说他归顺朝廷吧。只要他肯降,可以破格赏他做一省巡抚,再封他做伯爵,赏穿黄马褂。”

“封侯爵也可以,”肃顺笑道:“一个侯爵收买一个石达开,这是最最划算之事。”

“对!就封石达开为侯爵!”咸丰也兴致勃勃地说道,就好似石达开已经归降到京师来了:“再赏他个头品顶戴,赏他双眼花翎,凡是汉大臣的荣耀。要什么就给石逆什么!”

“那末再赏他个侯爵世袭罔替,如果儿子多,再赏几个世袭轻车都尉,骑都尉的也可。”

“石达开的部将很多,投诚过来了也都赏给他们做总兵、副将,掉过头去打洪逆,打下金陵,还可有赏。”

君臣两个在那兴致勃勃的议论着,肃顺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皇上,奴才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招降当然必须招降,可派谁去招降却是个问题。张震拥兵两江之地,咱们防其甚于用其;石逆又是虎狼之姿,万一张震成功招降......”

咸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还好你提醒的及时,要是让这两人在了一起,再来一个发匪作『乱』的话,大清的天下可就真的危险了!”

“臣妾以为派张震去也没有什么,反而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对付张震。”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君臣两人看去,正是才刚有了皇子的叶赫那拉氏兰儿,兰儿款款走来,给咸丰请了个安,微笑着对咸丰说道:

“张震若能招降成功,那对朝廷自然最好不过,张震全家大人都在京城,难道还真的怕反了不成?可若是真的招降不成的话,皇上岂不有了一个削减张震权利最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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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无锡县令”

第一百九十章 “无锡县令”

“下官无锡县令袁畅,见过制宪大人!”

张震看了一眼无锡县令,挥手让其坐下:“袁畅,你的消息倒也灵通,本督此次来到无锡原也没有通知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袁畅陪着笑脸,小心翼翼说道:“大人,下官本来正好要去苏州办事,想着去面见大人汇报无锡地方事物,不想督府的人说大人来到无锡,小人于是匆忙会理,四下打听才知道大人原来是住在了这里。”

张震点了点头,这个县令也算聪明:“袁畅,在无锡任上几年了啊?”

“回大人话,六年了。”

“什么,六年?”

张震吃了一惊,按说一个县令在任上整整六年,『138看书网』来也总该动动窝了,怎么六年了依旧还是一个小小县令?

把心里疑『惑』问了出来,袁畅苦笑一笑说出了事情端委。

原来袁畅自从出任无锡夏令之后,上任第一天就得罪了漕帮。这人苦读十年,终于放了县令,自然意气风发,想要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可惜命运不济。

无锡码头一带皆为漕帮控制,其他人根本『插』不进手,要想在码头上混饭吃,就必须通过漕帮,就连官府也是如此,没有半分商量余地,这一点自然让袁畅大为气恼。

袁畅本以为自己身为无锡父母官,要对付一个漕帮自然受到擒来,可谁想到漕帮非但不给袁畅面子,还狠狠地杀了袁畅一下怒气。

漕帮集体罢运,一时无锡、苏州、常州等地漕米运送全部断绝,这一来可如同闹翻了天一般,顿时惹得当时的江苏巡抚大怒。

到了后来袁畅不得不低下头来,再去求漕帮重开运船,从此后袁畅再也不敢去找漕帮麻烦,反而漕帮一切需要立刻就需得到满足。

袁畅说到这里,苦笑了下:

“大人,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了,下官当时请求辞职回家务农,可是抚台大人却就是不许,说死也要死在无锡,结果,这一干就是六年......”

张震点了下头,问道:“袁畅,你可明白其中意思?”

见到袁畅摇了摇头,张震说道:“这想来又是漕帮在其中做的手脚,不让你走的目的,无非就是让你活在他们眼皮底下,处处羞辱你而已。”

袁畅叹息一声,说道:“大人,其实下官也曾想过这层意思,不错,在这六年当中,下官当真是处处受到刁难,没有一天安生日子。漕帮势力如此之大,真的无人可制了吗?”

之前张震早就已经调查过了袁畅身世,这人初当无锡县令时候,当真意气风发,可到了后来整个人好像换了个人一样,成天醉酒,不仅仅如此,还时常殴打老婆孩子出气。

本来还弄不明白好好一个人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现在才算恍然大悟。

“袁畅,你心里可恨漕帮?”张震停了一会,忽然问道。

“恨!恨不得现在就把他们全部绳之以法!”袁畅话才出口,猛然觉得不妥,漕帮势力无所不在,万一总督大人也和其有勾连那自己麻烦可就大了。

张震看出袁畅心思,淡淡说道:“说吧,有什么委屈全部都说出来,本督和漕帮不是一路人,你心里不惜有什么顾忌。”

这话让袁畅心里委屈全部涌了出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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