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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独裁者报告(203)

从东王、北王被杀之后,朝中只有翼王一人掌权,百官拥戴,洪秀全无法自己过问政事,事事仍得由翼王处分了才报与他过目,也不过是形式罢了。翼王觉得洪秀全并无治国才能,有了大事请示他,提不出什么好主意,仍得由他作决定,几件事情下来,便懒得再向洪秀全请示。这光景又和东王当权时一般模样了。趁着洪秀全的不满,王兄洪仁发、洪仁达不断在洪秀全耳边嘀嘀咕咕,加油加酱诉说翼王的不是。说他专横独断,目无洪秀全,若不削弱他的权柄,这么闹下去,野心越来越大,还有谁能制止得了他,洪家的天下岂不就断送给石家了。洪秀全听听也觉心惊,又怕削去翼王的大权,会惹得他不满,若是反戈相向,岂不反而激成事变,祸患莫测。

于是犹豫又犹豫,熬到了当月初头,终于忍不住了,不顾后果如何,也不和谁商量,就下了一道诏旨,封王长兄洪仁发为安王,王次兄洪仁达为福王,与翼王共掌朝政,凡有奏章必须三人联名。

洪秀全府宣诏官携了诏旨来到翼王府宣旨,石达开听了,默默无言。洪秀全猜忌他早在意料之中,但派了这两个宝贝来和他共事,却出乎意料,说明洪秀全只知保全自己的王位,不惜搅『乱』朝政,牺牲国家利益,到了何等昏聩的地步!他冷冷一笑,说道:

“明白了,臣奉旨就是了。”

石达开回身进了听事大厅,厅中聚集了朝中文武百官,刚才正在聆听翼王抗击清兵蚕食太平军阵地的军事部署,见翼王神态凝重地回进殿来,纷纷问道:“洪秀全陛下有了什么旨意?”

翼王冷冷地说了诏旨内容,众人大哗道:“怪事,怪事,天朝向例无功不封王,这两位王兄无德无能,不堪封王,更不能掌理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是拿国家大事胡闹吗?”

翼王说道:“诏旨既下,不能不奉行。”

众人大为不平:“纵然殿下奉旨,我们也不理会那两位王兄,他们若知趣就该知难而退。”

正在说着,安福二王穿着簇新的金冠龙袍,腆着个大肚子进厅来了,朝翼王和众官拱了拱手,嘻嘻说道:“幸会,幸会,本王爷上任来了!”

有人当场就咱那里驳斥道:“两位国宗错了,我们天朝只有天父称爷,其余不论洪秀全和诸王,一概不得称爷,你犯了朝规,该罚!”

洪仁发慌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道:“该死,该死,才开口就闹了笑话,包涵包涵!”

洪仁达也急忙在那说道:“天朝的规矩也忒多,我们种田出身的人怎么弄得清楚?”

又有人驳斥道:“广西老弟兄,十有九个是种田做工出身,怎么就个个懂得道理?”

两兄弟只是嘻嘻笑着,搔耳『摸』腮,支支吾吾,无言可答。翼王皱了皱眉,向安、福二王说了声:“我还有事,告罪了!”随即抽身出了大厅,黄玉昆和张遂谋等跟了出来,百官一哄而散,再无人理会那两位王兄,安王和福王恨恨地骂道:

“可恶,可恶,狗眼看人低,告诉洪秀全去!”

一众部下等跟随石达开进了判事房,一个个愤愤不平,都说洪秀全猜忌心太重,以私害公,如何能让两位愚蠢不堪的王兄掌理国事,石达开叹息道:

“天朝不幸,竟发生了这样痛心的事,我虽忠贞为国,而仍不蒙鉴谅,现在领悟到屈原为什么要对国事绝望而投江自尽了,可是我非屈原,决不『自杀』,实在忍受不下去了,惟有一走了之。”

又有部下劝道:“殿下,你一走,天朝就分裂了,再作最后一番努力吧,不要去睬那两位王兄,把他们冷搁在一边就是了。”

这以后的一段日子,石达开尽量不和洪仁发、洪仁达见面,所有须向洪秀全取旨的奏章虽然并列了翼王、安王、福王的官衔,却并不和他们商量,只盖翼王六寸长三寸宽的金印,就送往宫中。这是例行公事,平时过不了两天,洪秀全看了之后,就会由掌玺官盖上三寸六分见方的“旨准印”,送回翼王府颁发,可是这一回只有奏章送入宫中,却迟迟不见用印发回,石达开觉不妙,恐怕宫中又在酝酿进一步排斥自己的举动。

石达开心情愤懑,每日里与众参谋商议出走的事,当时洪秀全信任,素来都喜石达开的洪宣娇知道了后,自告奋勇去见洪秀全,洪秀全知晓宣娇必是为石达开作说客,拒而不见。洪宣娇回来见了石达开,愤愤地骂道:“只知道古代多的是昏君,想不到我天朝也出了这么个糊里糊涂的昏君,眼看要把太平天国断送了。”

石达开冷笑道:“天王才不糊涂哩,他把自己的王位抓得紧得很,生怕别人来夺了去,国家的事倒是次一步了。”

又这么过了几天之后,洪秀全终于向翼王发动了一次导致最后决裂的狠狠一击,他命“典诏命官”将积压的翼王奏章原封不动地送回翼王府,说是没有安王、福王的大印,洪秀全不能批阅准奏。玉昆接到这一大叠奏章,向遂谋、锦谦道:

“无可挽回了,这是明明要『逼』翼王殿下出走。不能再劝阻了。”

他们一同来见翼王,石达开静静地听了他们的诉说,异常冷静地说道:“天王『逼』我出走,分裂的责任在他不在我,全军全民都会明白是他『逼』我走的。得人心者昌,失人心者亡,我为天王痛惜,他受了小人包围,怎么竟昏聩到这个地步。既然如此,我不能再在朝中执政了,你们按照原来的出京计划,赶快部署下去。为了顾全大局,只带原来跟我进京的五千人出京,其余在京兵马依旧各守阵地,防御妖军乘机进攻。明天我们一起去南门,外向将士宣讲反清复汉的道理,后天也用这个名义出城,使洪秀全他们不作防备,我们出城后就将人马带到城西,经过江宁镇,当天就可以到达江边的铜井镇渡江去安庆。”

这天,石达开与众人紧张忙碌地部署出京诸事,傍晚,他带着一身憔悴,满脸忧愤进了绿园内院,洪宣娇迎着他,爱抚地打量着他的脸『色』,叹口气道:“决定离京了?”

“你知道了?”

“是的。不能再尝试作一次挽回吗?当面去和天王开诚布公谈一谈,将国家民族大义和他说说清楚,在那帮村时,他给你作洗礼,现在你也可以弄一盆水向他兜头浇下去,使他清醒清醒。”

石达开凄然道:“他是教主兼洪秀全,岂不知国家民族为重,可是私心蒙蔽了他,他昏了,再说也是白费事。我的火气已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到了宫中吵了起来,肯定会被他害了。不能和他见面,还是客客气气地出走,留个日后说话的余地。”

洪宣娇只是摇头叹息,她舍不得达开出京,才相聚又分离,正不知何日才能相会。

第二天的清晨,太平天国丁巳七年,满清咸丰七年,洪宣娇恋恋难舍地在翼王府绿园送别了石达开,石达开带领玉昆、遂谋、锦谦和随从侍卫骑马出南门,率领翼殿兵马五千于铜井镇渡江经和县、无为州准备直接袭击安庆。洪宣娇也回到西王府去了。

石达开准备走了,但是石达开并不知道一样事情:

张震,已经张开罗网准备迎接自己的这个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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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二章 巡视上海

第二百十二章 巡视上海

“我管不了对方是谁,可谁要祸『乱』地方我就要谁的脑袋!”

张震样子看起来有些杀气腾腾,常州的事情明显激怒到了这位两江总督,自己就在无锡,可居然自己身边的常州竟然发生了这样事情。

其实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过就是一场斗殴而已,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发生,就连百战军内部那些精力充沛的士兵也经常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排遣无聊的生活。

不过这次有些不太一样,正好撞到了准备彻底肃理辖区内绿营的张震枪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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