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怔怔地看着远方，好像在那看着什么，天国的路在哪里，难道就这样打一路跑一路。好像浮萍一样，永远也都找不到自己的根吗？
“翼王，快看，石细妹回来了！石细妹回来了！”
石达开赶紧收回神思，放眼看去，的确是石细妹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里，石达开大喜，可是，明明已经成为清军俘虏的这个石细妹又是怎么从清军之中脱身的......
......
咸丰三年初发生在武昌城外的这次决战，因为一个小人物的出现让石达开遭到了起事以来最重大的挫折。
而武昌外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即告失守，也很快震惊到了太平天国内部。
按照目前的态势来看，武昌已经很难再继续坚守下去。但对太平天国下一步的军事行动，再其内部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意见。
一是一鼓作气向被挺进，直捣北京，彻底击溃满清，但赞成这一意见的人并不是很多。
而就当时情况看，太平军直捣北京几乎是不可能的。太平军攻取武汉三镇时，兵力号称50万，其中包括大批随军家属。实际能打仗的不过十多万人。
北京是清『政府』所在地，兵力集中，常备旗兵近十五万，绿营兵六十余万人。太平军自金田起义到进入武汉，一直未遇清军主力部队交锋，未歼敌有生力量，冒险北上也很难直捣。
况且，主要来自两广的士兵们，陡然进入天寒地冻之区，必然水土不服，米谷改为面食，饮食不能适应，不仅生活习惯，而且宗教信仰上，也与北方格格不入，在动员群众、组织群众、壮大队伍上也确实有不少困难。
这就决定了太平军北上取胜把握极小，而败亡的可能很大。
二是攻取河南，在中州之地建都。但是实际掌管太平天国一切军政要务的杨秀清，却始终都没有忘记一个湖南老水手对他说的话：
“河南河水小而无粮，敌困不能救解。尔今得江南，有长江之险，又有舟只万千，又何必往河南。南京乃帝王之家，城高池深，民富足余，上不立都，尔而往河南何也？河南虽是中洲之地，足备稳险，其实不及江南，请东王思知！”
但是广西籍女将卞三娘等却极力赞成直取河南，“襄樊一路直取河南，进据中原心腹”。
殿左一指挥罗大纲也赞同这一意见：“欲图北必先定河南，大驾驻河南，军乃渡河。否则先定南九省，无内顾忧，然后三路出师......”
但是这一建议却被其意已决的杨秀清以天父下凡的手段所打压。
杨秀清的想法和洪秀全是一样的，那就是直取金陵。
为了统一思想，杨秀清甚至组织了四十一个人写了四十一篇文章。
这四十一篇的《建天京于金陵论》言：“金陵地连三楚，势控两江，群山屏围，长江襟带.....钟阜有龙蟠之象，石城有虎踞之形，“出可以战，处可以守......
湖北、河南皆有水患，惟金陵地势崇隆，民情富厚，且天下粮食尽出于南方，如江西、安徽等省，顺流而下，运粮亦甚便易......”
在当时条件下，太平军出广西，经两湖，打一路失一路，迫切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根据地，整休部队，建立政权机构，规划全局。建都南京可以说是一个最佳方案，比之河南、武昌、四川，更有利于太平天国的存在和发展。
当时的东南地区，清朝统治力量比较薄弱，南地区物产充盈，在保证给养上较它区优越。因此对比之下，这比陆路取河南入四川较为有利。
而卞三娘因为自己的意见不得采用，加上杨秀清的刚愎自用，一怒之下带着其部转回广西，这也让太平天国蒙受了一定损失。
在决定了直取金陵之后，太平天国开始做撤离武昌的准备。
无论是取哪里，其实对于现在的太平天国来说，都只是一种舍取而已，但是，杨秀清在这个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决定却把一个小人物推到了历史的大舞台上。
这个人叫张震，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如横空出世一般出现在太平天国和满清面前。
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尽管他取得了不少胜利，然而，即便再多的胜利，也无法掩饰他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本质，可这个小人物却正在悄悄地改变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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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九战九胜
“石细妹是你放走的？”张震的眼神有些阴冷。
莫黑依旧一脸谄媚的笑容，好像无论张震如何也都影响不到此人：“不是小人放走的，是女匪趁『乱』跑走的。
不过小人想想，石细妹还是跑了的好，放在大人身边，要是大人忽然之间看中了这个女匪，天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大人惹出点麻烦来。万一被人捅了出去那就不好办了。”
张震冷笑了下，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这么说了：“既然你那么为我考虑，为什么不干脆把这女匪杀了？”
“小人不敢，小人怕死。”莫黑笑嘻嘻的，一点都不在意：
“小人要是杀了女匪，大人或许会记恨于我；小人要是杀了女匪，石匪达开知道之后必然会千里追杀小人，小人连觉都不会睡好，小人也相信大人是不会保小人的。”
“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你以前说的对，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真小人，不过我现在忽然有点害怕你了，万一哪天你对我反戈一击会怎么样？”
张震吸了一口气，说道。
莫黑表情正了正，看起来要严肃了不少：“小人以前家里是做玉器生意的，这得讲究眼力，看准了之后买，只要买对了准保能赚大钱。
大人就是小人买的一块玉，这和小人利益切实相关，所以小人一定会像爱护生命一样爱护大人，大人飞黄腾达了，小人也必然跟着荣华富贵。
所以小人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反戈一击的，反了大人，也就等于砸了小人的饭碗，小人相信大人不但是玉，而且是名玉，是宝玉！”
张震忽然淡淡笑了一下，语气有些让莫黑猜不透：“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这块玉不值钱了，就会像扔只破麻袋一样把我给扔了。”
“是的，小人一定会这么做的，但在此之前小人对大人势必是忠心耿耿的，而且有小人在大人身边大人会觉得做事轻松不少。”
利用和反利用的关系，张震和莫黑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简单而又复杂。
张震忽然发现，自从认识莫黑之后，自己从这个人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怎么样在这个『乱』世活下去的东西。
不但要活下去，而且一定要活的比别人好......
......
此次清军大胜，张震居功至伟。
因为有此前秦定三的“判断”，所有人都认为张震是特意冒险奇袭发匪主营的。
打仗爱玩命的张震，爱出奇谋的张震。
这是清军上下对张震的一致评价。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一旦知道张震完全是瞎猫吞了死耗子，又会做何感想？
“我大清自开国以来，如张震这般的人实在罕见。”这是向荣对张震的评价，显然这位钦差大臣对张震欣赏到了极点：
“连石逆达开这样的人物都败在了他的手下，我观发匪之中再无他的半个对手，本督有这样的少年英雄在，『荡』平发匪指日可待！”
向荣可不是单单在那夸张震，夸张震可也就等于在夸自己了。
这次要不是向荣亲自督战，三军用命，只怕张震有再大的本事，也必然死于『乱』军之中。
一众人等见军门对张震如此喜爱，加上圣上似乎也对张震青睐，一时间人人都对张震带着副笑脸，都以结识张震为荣。
不过也有些人暗暗对向荣打些小报告，诸如张震纵兵劫掠等等，可向荣一些也不放在心上，抢就抢了又能怎样，况且，抢的还是发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