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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领主(568)

流动的皇室,当然是比固定的皇室,更重视能证明他们法理正确性的众神,像种花家古代那种没有真正神祇的,改朝换代也还是得祭天。

权杖不知道种花家的历史,不知道自己的历史,但他很了解人性:“……我以为您和老骑士的关系很好。”

“我们的关系是很好,但那是我和老骑士,和骑士公国有什么关系?我尊奉血腥骑士,骑士公国的大公是什么东西。”

可能今天之前对骑士公国是有好感吧?毕竟歇尔弗帝国的皇室太缺德了。不过现在吗……眷者们都只是利益至上者罢了,那他也不跟他们谈交情。

权杖和酒客的神色都有些微妙,他们以为这位男爵是为温柔和善的小家伙,缺乏进攻性,所以今天那些家伙才会采取那种行为。没了赛尔菲这个心机深沉的家伙,小家伙就算一时的怨恨他们,但也只是用凶悍的眼神瞪上几眼,或者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上两天。

两个眷者都是老狐狸,不是为表象所蒙蔽的存在,昆茨言谈间稍微有思索,但神色坚定,自然。这些话不是有人教他,再让他背下来的,这是他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权杖陷入了思索,也可能是他正在太阳主君对话。

“男爵阁下,你可真敢说,歇尔弗帝国的皇室,可是太阳主君的后代。”酒客拿起了他的玻璃酒杯,并没喝,只是放在手上摇晃着。但他对昆茨的敌对意识,已经明显没有刚开始那么重了——贵族可以升格为皇族,那在他们升格之前,必然得对葡萄大公更恭敬,升格之后,也还要供奉葡萄大公,毕竟他们曾经是贵族。

“谁又不是呢?”昆茨摊手,“我的身上也有太阳主君的血脉呢。况且,血脉重要,但更重要的,难道不是对神祇发自内心的信仰吗?”

晋阶的时候,他还想过会不会在血脉里碰上太阳主君的血脉呢。毕竟他想成为太阳,结果没有。但祖灵是大火苗,他一点也不觉得遗憾,尤其是在醒来从权杖那听到“神罚”的事情后,这个太阳……或许不能用人类的善恶来评价神吧?可祂的神性也实在太可怕了。

那位太阳主君真的对现在的歇尔弗帝国皇室还有格外的偏爱吗?如果是那样,他也不用在对骑士公国开战的事情上,绕了这么多圈了。祂在玩游戏,地上尊贵的皇室与贵族是他的棋子,人命就是最浅薄的筹码。至于队长……他只是一个不受控制的棋子之一而已。

昆茨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把事情看得无比清楚。

“确实,发自内心的信仰,比什么都重要。那么,刚才您说的,领主贵族依然存在?”皇族毕竟只要有哪一个,其他贵族怎么办?

“至少在前期,皇族是必须依靠贵族来实行统治的,毕竟他们可没有人手控制每一处村镇。”

“但是贵族之间,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平和了,对吗?”

“是的,没有了封地的限制,贵族之间的争斗不再平和了,但也只是初期,毕竟,对于大贵族来说,领地太大也只是多分封出几个骑士领。但是,与其让骑士们都去领地上当个地主,把他们征召起来,建立骑士团,统一管理,为骑士发放年金不好吗?那时候,过于宽广的土地,只是增加了统治的成本而已。不如放给小贵族。”

感谢义务教育,感谢历史和政治老师。让他可以说出这些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推测,但实际上未来会怎么样,昆茨并不知道。

“皇族依然要依靠贵族进行统治,而太强大的贵族会影响到皇族的权柄……”酒客满意了,刚被忽悠得去思考的权杖不高兴了。

“现在每个贵族拥有多少骑士,其实是看他们自身的实力,并没有规则的限定。”像是皇帝拥有一万骑士,它属于一种公认的规则,但实际上并非注定,“按等阶限定贵族可拥有的武力,如果贵族过界,其他所有贵族可以共同讨伐,瓜分反叛者的财产。”

“这可是……”权杖看了一眼酒客,问昆茨,“不会太残暴吗?”

“上下有别。”

权杖笑得眯起眼睛:“我喜欢这个词。”

但昆茨觉得他刚才那个“残暴”,也并不真的认为残暴。

“但这是地上的斗争,神不可参与。”

“当然。如果在种种限制下,皇族依然被推翻,如此蠢笨无能的家伙,也确实没资格继续享受帝王的尊荣。”

“曾经……贵族是不可动摇的,几千年前有多少家贵族,现在就有多少贵族的血脉继续留存,未来可就不是这样了。可以预见的,不知有多少贵族即将消失,比如你邻居的刻尔克子爵。他可是被你吓得,已经要放弃领地和爵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