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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领主(843)

但竟然是现在,队长才意识到,他这个年长者,也成长了许多啊。

“很抱歉,刚才失礼了。感谢您的放手,法蒂卢伦陛下。希望未来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队长终于忍住了笑,他客气有礼的向法蒂卢伦行礼。

“……”队长的表现无疑出乎了法蒂卢伦的意料,但他也很快露出笑容,“我把塔姆留下来了,因为留在拉奎雅,在我死后,他也会死去。当然,为了不给你们找麻烦,我封印了他的力量。你们可以按照你们想的方式处理他,只要……只要让他活着。”

法蒂卢伦叹气,他看了一眼尤利尔,后者胸膛里的那颗心脏终于停止出血了,现在他伤口里挤压出来的是胸腔里的积血,再过一会,他应该就能苏醒了吧?

“我可以……”队长站过去,挡在了尤利尔的身前,也堵住了法蒂卢伦接下来的话,他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要求别的,转身离开了。

法蒂卢伦离开后五分钟,尤利尔的胸口上彻底恢复了,再找不到一丝伤痕:“他稍后就会醒了。”圣骑离开的时候有些依依不舍的,他真的想留下来看这段戏的下半截的,“呃……还有,我确实从法蒂卢伦身上,看到了爱的气息。但只是对你父亲的,对你,甚至对他的儿子塔姆,他都毫无感情。你……再见。”

看着队长的眼神,圣骑知道自己多虑了,他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赛尔……”阿尔伯特是要去送圣骑的,但他又担心队长就这么走了。

“我会留下的,你放心吧。”那位塔姆队长还不知道在哪呢,法蒂卢伦的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是能相信的吗?队长还有很多事,需要问问他的父亲。

阿尔伯特放心的去追圣骑了,队长走回到房间里,他坐在小沙发里,倒了一杯茶几上的奶茶:“醒了就起来吧,尤利尔。”

平静躺在那的尤利尔立刻睁开了眼睛,一边整理着破碎的上衣,一边利落的坐了起来。队长倒的那杯奶茶就被推到了他的面前,衣服上的魔法作用下血迹消失了,破碎的上衣是彻底没办法整理好了,但敞着胸膛的大公爵已经丝毫看不出不久前还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反而有了中他身上少见的狂放。

“你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喝奶茶的尤利尔动作顿了一下,他小心的瞥了一眼儿子,从对方的脸上,他看见的是再纯粹不过的好奇:“你把你的父亲看得太高了,赛尔。不是我看上他,是他看上我的。”

“他?”

“是呀,他。”

队长咽了一口奶茶,他想到了什么,了然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啊……”

“嗯。”尤利尔惆怅的应和着,他放下茶杯,闭上眼睛,“第一次见到他我才十八岁,还只是曼托恩家族的浪荡子,参加樊瓦蒂纳的皇家新年化装舞会,他突然摘走了我的面具……这听起来就像是三流的小说?”尤利尔挑挑眉,“但那对我来说可不是浪漫,我只觉得冒犯。”

队长沉默,又为尤利尔倒满了奶茶。

“那时候我只以为他是个初来的乡下贵族,自以为大度的并不追究。”尤利尔用小银勺搅动奶茶,看着奶茶的旋涡发了一会呆,“抱歉,突然对你说这些……你……”

“我想听,说吧。”

尤利尔的绿眼睛动了动,是感动但也有无措,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抱歉。”这次换成队长这么说了,“作为儿子,我刚才的话也太过傲慢与无礼。”

“不不不不。”尤利尔立刻否认,“那并不傲慢无礼,那是体贴与亲近。你一定看出来了,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倾听我的过去。”他笑得苦涩又难看,“那一份过往压抑得实在太久了,我很高兴能够发泄一下。我、只是、感觉有些羞愧。很抱歉,我没能做一个好父亲。非常非常抱歉。现在却要让你来帮我承担这一切,很抱歉……”

尤利尔没有看向队长,他双手捂着脸,呼吸沉重的甚至发出嘶哑的声音。

队长默默的在心里发出叹息,他坐到了尤利尔的身边,那沙发就在刚才还浸透了尤利尔的血,现在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坐上去也黏糊糊的,但父子俩没人在意这个。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次觐见了唐德四世之后,老混蛋说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那就是他。天空之城的王,传说中的半神。‘愿意去我的宅邸做客吗?’他就这么问我,但这是提问吗?”

站在蒙罗非的阵营里——前边是昆茨,身边是主神眷者,背后是数量恐怖的格叽格叽与格叽格叽的英雄们——这样的队长很自然的可以轻视天空之城,有底气拒绝法蒂卢伦,无视他这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