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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道追杀(43)

郑平张口结舌了一会儿,说:“我比她爱你。”

“你怎么知道她没你爱我?”

郑平这次是真的说不出来什么了。楚汐于是就这么饶有兴味的等待着答案,等待了很久,觉得自己恶劣的趣味很得到满足,挥挥手说:“算了别想了,你跟董莎是不能放在同一个层面上比较的。”

他刚要说什么,郑平突而慢慢的道:“不对,有一个一方面我是比她强的。”

楚汐哈哈笑着问:“哪个方面?说来听听。”

“你喜欢我……比喜欢她要深。”

郑平可以看见楚汐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楚汐第一时间是想否认的,但是他毕竟没有说假话的习惯,想想看这话说得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于是就这么噎住了;郑平和楚汐对视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好像刹那间无限延长以至永恒,房间里很安静,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半晌楚汐点点头:“好吧,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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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辙虽然受了打击,但是送小狗的事还是不会忘的。他真的搞了架直升机把小狗送到了岛上,飞机没有降落,搞了个升降绳索吊着一个小篮子把小狗送了下来,还没落地呢,小土狗一个跳跃窜下来,直扑楚汐的怀抱。

楚汐一把抱起来搂在怀里,接着就坐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楚汐板着小狗脸仔细观察着,语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这是怎么搞的,你怎么胖了整整三倍?”

第 49 章

小土狗觉得自己很无辜——它只是乖乖吃掉了每天放在它食盘里的东西而已,它并不介意自己吃的是小牛排还是生骨头;它这么乖,从来不挑食,从来不乱叫,从来不在家里到处叼东西,然而现在它却遭遇了被迫减食和锻炼的命运。

它的牛奶没得喝了,楚汐把牛奶倒进了海里;它的蛋糕没得吃了,楚汐把蛋糕放进了冰箱里;它的软垫子没得睡了,楚汐丢给它一个网球,强迫它每天哭叽叽的围着这个滴溜溜滚的网球转圈子。

小土狗很愤怒,它甚至在楚汐一天早上打算强迫它晨跑的时候叫了一声:“嗷!”

要知道这只小狗是很少叫的,它的声带有问题,叫出来的声音很短促,充满了惊恐。

楚汐面无表情的丢下一个网球。

小狗伸出胖胖的小爪子抱着头,半晌之后传来痛苦的呜呜声。楚汐强迫性的扒开它的小爪子,板着小狗脸看电视:“瞧见这个人在做什么没有?”

电视上法网公开赛男单半决赛正在进行,屏幕上新星选手冯威面无表情一记抽杀,对手还没来得及冲上去接球就被直接打飞了球拍。啪的一声,全场轰动,如同沸油滚水般震耳欲聋。

楚汐微笑着拍拍小狗的垂耳朵:“……再敢把网球藏垃圾箱边上,就叫你跟那人一样去学打球。”

小土狗呆呆的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突然默默的扭过头去,迈着端正的方步走到门口,坚定的叼起网球跨出了门。

郑平靠在房间门口捧着心脏:“乖乖啊,你爹我无能,没法保住你的上午茶蛋糕和下午茶饼干……”

蛋糕是小土狗最爱吃的东西,不管肚子吃得有多么饱,不管肉丸子已经吃了多少个,只要把蛋糕放到它面前,小土狗就会立刻亢奋起来,一边摇头摆尾一边奋勇冲杀的扑上去把所有蛋糕……都舔一遍。

楚汐第一次允许给它一小块蛋糕当运动结束后奖励的时候,发现小土狗第一件事不是扑上去吃,而是用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慌慌张张在蛋糕上喷口水。楚汐对此感到很奇怪:“……难道谁会抢你的吃吗?”

郑平在他身后,靠在厨房门口淡淡地说:“会。”

楚汐回过头:“你跟小狗抢吃的?”

“不是我啊,”郑平说,“但是它知道如果我倒了,就没人给它吃了……就这么简单的事。”

楚汐莫名其妙的耸耸肩。

郑平在海里挣扎求生了整整两天,被救上来之后是保密治疗的,整整一个月没有在外界露头。别人都说他不会回来了,家族内部新的势力已经开始发动了,人人都岌岌可危,忠心等候旧主或良禽择木而栖,这个严峻的问题摆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后来几乎没有人认为郑平还能回来了,人们都忙着或走或留,纷乱之际,谁也不记得那只原本被视作宝贝的小土狗。

郑平是带着最心腹最强悍的旧部回去的,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被背叛的准备。那个时候大门一开,第一个冲上来迎接他的就是这只饿得瘦瘦的小土狗。小小的,脏脏的,狼狈的,但是却兴高采烈亲昵欢快的,仿佛时间首尾相叠,中间主人失踪的时间里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了,对它而言却可以一笔勾销,什么都没有改变。

郑平愣住了。

狗越小越没有记忆力,谁给它吃,它就对谁摇尾巴。血统又不纯样子又土气,小狗的脑子是很简单的,记住每天定点撒尿都有困难,何况是记主人。

但是大局飘摇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为自己打算的时候,所有人都纷纷选择了背叛或离去的时候,这只土里土气的小笨狗,竟然还固守在原地等候着随时迎接主人回家。

它没得吃,没得喝,天冷了就缩在院子里发抖,灰尘滚得一身都是;把它带到郑平身边的那个人已经用郑平的血肉祭奠了欺骗的爱,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的时候,那只小狗竟然还在原地等他回来。

郑平蹲下身,抚摩着小狗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以为他会带你走的,……”

“……也对,”郑平想了想,自言自语的说:“他谁都可以放弃,怎么会独独记得你?”

小土狗围在郑平身边走来走去,然后用前爪扒拉着郑平的腿,饿得呜呜叫。

从那以后饿狠了的小狗就养成了这个怪异的习惯,每当有吃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不论是什么吃的,它都会第一时间扑上去挨个吐口水。这是它的经验——当它吐过口水之后,就没人会抢它的食了,不管是什么吃的就都会归它了。

郑平就这么把小狗越养越胖,一个大活人,愣是把一只小土狗宠上了天,专门搞了两个宠物医生天天跟着,没事就给它研发新菜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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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这人很讲究,小狗运动完之后可以吃一小块蛋糕,但是只有小小的一块,而且上边还没有奶油。郑平屡次试图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蛋糕给小狗吃,结果这种举动被楚汐严厉的制裁了——“再让我发现一次你们俩都滚去睡客厅!”

郑平灰溜溜的捏捏小狗肚子,然后一人一狗依依不舍的被恶势力拆散。

楚汐亲自切了小小的一块蛋糕放在掌心里。郑平气哼哼的上楼去了,卧室门被重重一关,然后传来故意大声播放的□小电影的声音。

楚汐垂下眼睫听了一会儿,在夸张的呻吟和拍打声中确定了郑平确实在楼上。他几不可闻的笑了笑,灯光下唇角的弧度带着一点优雅的、漫不经心的味道。

“乖,张嘴。”

小土狗看到蛋糕就扑上来了,哪注意得到蛋糕里藏着的小小的泛着银光的定位器。楚汐默默的注视着狼吞虎咽的小狗,盯着它咬到硌牙的小东西,然后难耐的晃了晃头,紧接着就咽了下去。

“……真乖。”

楚汐拍拍小狗的头,站起身去洗了手。水池里映出他的脸,精致漂亮的五官,冰冷得一点表情也没有。

好像被冻住了,玄冰之下,一切都是僵冷没有活力、没有温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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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吃晚饭的时候小土狗肚子疼,嗷嗷叫了一晚上,结果郑平连夜打电话叫刘辙快马加鞭的赶来,用直升机把小狗带回了香港。

直升机过来的时候小狗疼得都蜷曲起来了,郑平心疼得抱着使劲哄:“乖啊,乖啊,宝宝咱们打一针就好了啊……”

楚汐心里有点惊慌,但是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他试了试小狗的体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没事,回去叫人给做个CT,看看是不是吃进去了什么消化不了的东西。”

刘辙刚打算睡觉就被人叫起来,从温暖的被窝被挖到直升机上,风声中喃喃的问候着郑平家祖宗十八代。这压根就不是楚汐养的小狗,这他妈就是郑平的儿子!

郑平把儿子送上小篮子,直升机在刘辙的怒骂声中向香港方向疾驰而去。楚汐看他还拿着望远镜,不禁有点好气又好笑:“你还看什么?不过是肚子疼而已,吃点苦头是会的,但是怎么可能危及生命?”

“那万一呢?万一……”

“万一也不会。”楚汐心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定位器而已,还能怎么着?人吃进去都最多疼两天拉出来就完了,何况是小狗?

郑平还是很惆怅:“我家小宝宝从来就没有肚子疼过啊……”

“不过是一只狗而已。”

楚汐看那样子,又觉得不值又觉得好笑,于是就这么叹了口气摇摇头。定位器可以用来测定岛上到香港之间的航线,体积完全可以通过动物直肠而不造成生命危险,这个在试验其隐蔽性的时候已经得到了定论。再说,就算发生了什么又怎么样?只是一只狗对吧?仅仅是一只狗而已,没必要弄得跟如丧考妣一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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