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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10)+番外

余惊秋道:“正好,师父说你要是回来了,就让我们一起去他书房。”

郎烨要前去问安,就没回向日峰,迳直往楼玄之书房去了,余惊秋四人自也一同前往。

楼玄之要见他们五人,不为别的,就为前几日楼彦说的让楼镜下山历练一事。他思来想去,拿定了主意:他要让楼镜下山,好好磨磨她这性子,不光楼镜要下山,其余四个徒儿也得一起下山,得长些见识,受些捶打。

楼玄之对弟子们说出这桩事时,五个徒儿喜形于色,云瑶甚至叫出声来。他们是羽翼渐丰的苍鹰,亟待振翅翱翔于空,只因楼玄之管得严,至今不曾涉足江湖,不像其他师兄弟们,十多岁剑术初成便可以随着师父外出游历。

楼玄之嘱咐了他们几条规矩,便叫五人回向日峰去收拾行礼:择日去祠堂拜祭了师祖,就赶紧给我滚下山去。

那日夜里,五个少年人一夜未眠,各有心思,但大抵是憧憬与好奇。

楼玄之想让这几个徒儿吃些苦,竟不叫宗门里的长老陪伴,一来长老不大能管得住楼镜,去了也只能是收拾烂摊子,二来长老们在江湖上是熟面孔,别人见了,就知道是干元宗,瞧着干元宗面子,也就退避忍让了,还怎么叫这几个徒儿触些霉头啊。

五个人里,余惊秋和楼镜只在山下城镇里走动过,次数却也极少,而狄喉和云瑶家就在山下,来往山上山下,虽比师姐师妹活动频繁,范围却也广不到哪里去,只有郎烨每年往返于信阳和虎鸣山间,若是宗门门人在其间地界有事,会邀他一起去,楼玄之也是准了的。

郎烨走过江湖,很知道些门道,所以楼玄之让他们五人一同下山,也不怕他们初出茅庐不懂规矩。

五人商议好了日期,定在月中,到了这一天,师兄妹五人先去了祠堂上香,又去拜别了师父。

楼玄之站在檐前,望着五个徒儿说笑远去。

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bsp;原来那么点的人儿,就跟雨后春笋似的,一眨眼,也有这么高了。楼玄之神情落寞,叹喟一声,回书房去了。

他原本是想等徒儿再大些,循序渐进,让徒儿一点点涉足江湖中事,只是没曾想,他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够,便也只能来一招拔苗助长了。

自己使劲抻一抻这苗儿,也总比外人来践踏了好。

那师兄妹五个走到山门外时,还有不少弟子相送,似他们五人这样,一出山就不用师父带的,还是头一遭,又是宗主亲传弟子,年少一辈武艺无出其右者,自然引人好奇。

“师姐,师姐。”那弟子中一个八岁左右的男童,乌瞳溜圆,白嫩嫩的,跑上前来,极伤心地拉住余惊秋,又就近捉住了云瑶的衣襟。

这是陆元定的徒儿,名为春庭,陆元定常年在外,春庭年纪又小,不能将他带在身边,陆元定不在的时候,十有**,春庭是住在向日峰上,由他们几个师兄师姐照料,而今这师兄师姐也要走了,怎能不伤心。

正安抚间,那站在一旁的韩凌神色几番犹疑,终是下定了决心,走上前来。云瑶笑他,“韩师兄,师姐不在,你怕是不会常上我们向日峰了。”

韩凌被她戏谑,颇为局促,“云瑶师妹,都要下山了,你还不忘取笑师兄。”

云瑶轻笑几声,摸摸春庭脑袋,承诺带些零嘴吃食回来,哄这孩童不哭,又将人带到一旁,让韩凌能和余惊秋说话。

只是云瑶走了,韩凌站在原地呆呆直望余惊秋,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了。

余惊秋问道:“韩师弟,可是有事?”

韩凌沉默片刻,被云瑶打岔,一口气全松了,但仍是打起了精神,万分庄重道:“师姐,等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余惊秋见他郑重,知道必是要事,因而点头道:“好。”

韩凌一听,展颜欢笑,“一路顺风。”

余惊秋辞别了众人,那头云瑶也哄好了春庭,一行五人离了山门,下山去了。

那横里一个人走过来,与韩凌并肩立着,嘴里嘀咕,“有点本事,得了个优胜就做事张狂,得罪了曹柳山庄,打了师姐,也能被轻罚,只是守一守祠堂,现在还能下山游历去,师姐都不敢得罪她,啧,到底是宗主亲闺女,了不起啊。”

韩凌侧头一看,见旁边站着的人是李师叔的徒儿贾寓,贾寓道:“韩师兄,你说是不是。”

韩凌一皱眉,沉默着没有应他。他望着楼镜的背影,想着‘师姐都不敢得罪她’,心里不大痛快。

这几日里都是好天气,日光和煦,楼镜等人下了山后,没了长辈管束,如那飞鸟一样快活。

楼玄之叮嘱的第一条,是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给个信到宗门,说清道明,见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第二条,是在外不准随意提及自己身份,不到必要,不能说自己是干元宗的人。这些个嘱咐,也就余惊秋和郎烨还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