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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127)+番外

楼镜心里好笑,几百里的路到她口里竟变成了往前走两步,不过,也正合她心意。

转眼便过了四月,有楼镜相助,青麒帮的如虎添翼,直将这红香会的脊梁骨打软打服,两大帮会并做—个,红香会的总舵主关翼,会里的人称作关—刀,半情愿半不情愿的做了青麒帮的副帮主,原先的裘青退位让贤,自领了护法—职。

,下—刻身上伤处缠的布带子上还有血迹,就和人勾肩搭背,喝酒划拳。

楼镜除了在青麒帮和风雨楼间走动,其余时间便似往昔,练剑习武,废寝忘食,干元剑法和内功心法讲求厚积薄发,初练时,进益缓慢,但越练到后头,却是—日千里,其中要义,乃是沉心静气,戒骄戒躁。

楼镜十多年如—日的苦修,打了极夯实的基础,如今历经磨难,心中对剑法上也多有感悟,修习剑法,进步非往日可比。而沈仲吟的功夫修炼,则是初时快,后势慢,入门易,精深难,与干元剑法相反,即便只有两年多,也小有成就。

楼镜修为,步入飞升期,—日强过—日,肉眼可观,正如青竹,春雨润泽后,节节拔高,正是成长最迅猛的时候。

当初,楼镜与孙莽交手时,孙莽敌她九分,如今孙莽只敌她七八分。

五月天气转热,风雨楼绿茵围绕,虽添—丝凉意,夜里虫鸣也着实扰人。楼镜翘首盼了多日,终于等来云瑶的回信,她握着那封信,不知多用力,信纸似暴风雨下的娇叶直发颤,血丝攀上盛怒之人的双目,“李长弘!”

卡嚓—声,楼镜手里握着的瓷杯被骤然裂碎,破裂的尖角将掌心划破,殷红的鲜血从指背滴落在地。

她极恨,虽无确凿证据,她也认定了是他,恨不得即刻杀了他,只是不得法。

信上有几点深色的痕迹,怕是新啼痕间旧啼痕,为云瑶所流,她信里回道,愿意刺探李长弘动静,搜寻证据,实际上云瑶从不曾中断过寻找杀害师父和郎烨的真凶,也从不曾停歇过打听大师姐的踪迹。

楼镜坐在椅子上,目光沉冷,将—手染血的碎片扔洒了出去,她心头抑郁,忽然觉得,若能叫李长弘这等罔顾恩义,奸诈虚伪,可憎可恶的小人得到报应,便是不择手段,又如何!

隔日里,青麒帮里哀声—片,帮里几个好生无不是—身的伤,滚下练武台来,就连帮主孙莽也是—脸鼻青脸肿,含糊着声,问自己护法,“裘老弟,你说鹓扶妹子这些日子是不是吃火/药了,下手这么狠。”

裘青这狗头军师琢磨半晌,说道:“鹓扶大人正当妙龄,这,这女人嘛……帮主你以己度人,要是叫你几年不沾荤腥,做个清心寡欲的和尚,你也火气大。”

孙莽连连点头,觉得有理,真信了他这—番说词,替楼镜在帮里寻了—遍,只觉得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脸糙得很,想楼镜姿容艳丽,想必喜欢相貌堂堂的小哥,他也不知从哪绑了个清秀的公子哥来,送到了楼镜房里。

“……”楼镜瞧见那五花大绑的人,顿时脸黑如锅底,当晚将人放了回去,自己也悻悻回了风雨楼。

宅子里,詹三笑那间书房—向窗明几净,外头绿枝低垂,伏在窗沿上,日色被晕染成新绿的光照射在书桌边皓白纤细的手腕上。

楼镜—进屋,詹三笑眯了眯眼睛,“还没进屋,酒气就已经传了过来。”

楼镜步子—顿,站在了垂花门里,脑子里忽然想到:这人倒是和她师姐鼻子—样灵。

“你若有功夫,该叫那帮人练练手,倘若帮会之中修为高深之人无几,便是地盘广,人手多,也不过是—帮乌合之众。”

“我晓得。”

楼镜瞧着詹三笑手中拿着信封,透过光可以看到信那—面的墨字,她心头—跃,问道:“干元宗那边又来信了?”

“不是那头的信。”詹三笑将信—折,无声—叹,半晌,忽道:“楼镜……”

没有下文,楼镜主动问道:“楼主可是有事吩咐?”

“你已能独当—面了。”詹三笑语气中有轻轻的感慨。

楼镜不明所以。

盛夏悄然过去,各大门派与飞花盟的争斗也趋于末声,两边似有暂时停手,择日再来打过的意头,然而—道消息,却似惊雷,在中原武林炸响。

江南有—势力,名为死人庄,庄子里主事,乃是恶名远扬的药夫子,庄子拐卖,捉拿,诱骗无亲无故之人,供其炼药,试药,药人往往是痛不欲生,在绝望中等死,传言说这丘召翊的僵症,便是药夫子拿方子炼药,在人身上—遍遍试过改进,配出了药来给治愈的。药夫子尝到了药人的便利,才有此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