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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140)+番外

玉腰奴那头还没消息,燕子楼那头倒是来了人。

nbsp;赫连缺要见一见她。

花衫道:“鸿门宴?”

楼镜将那正儿八经的请柬往桌上一摔,冷笑道:“应当是来试试深浅的。”

“你要去么?”

“去,怎么不去,他想见见我,我正好也想见见他。”

花衫望着一身墨色轻衫的女人,夜雾中似一把光芒幽沉的剑,詹三笑的死对她而言是最后一次的淬火,将她熔炼,她显然已不是初见时那个浑身扎手的女人,少女已入桃李年华,眉眼张开,越发明艳,最让人侧目的还是傲气与风致。

待到相约之期,楼镜单刀附会,这宴会就在城中,风雨楼的地盘上,即便是赫连缺另有图谋,她也无需畏首畏尾。

日头正好,寺庙东二街往来热闹,商铺鳞次栉比,城中最好的酒楼便在此处,楼镜走到楼下,便见露台上赫连缺正负手站着,俯视着她。

楼镜上了二楼,赫连缺唤道:“鹓扶。”咬着这两个字,“不,如今该要称楼主了。”

楼镜入座,冷笑道:“拜你所赐。”

赫连缺神色泰然,不慌不忙道:“唉,这你可是误会我了,定盘星关心则乱,看不分明,也就罢了,楼主冷眼旁观,还瞧不分明是谁动得手么。”

小二上了酒来,楼镜给自己斟了一杯,“如此说来,倒是冤枉赫连楼主了。”她自看得分明,却觉得赫连缺和丘召翊是一丘之貉,若此时是丘召翊所为,他放的火,赫连缺必是添柴的人。

赫连缺给自己斟了一杯,笑道:“今日寻楼主来,只是让你我见一见,风雨楼和燕子楼是左右邻居,应该比旁的人来得亲厚,小神仙在时,我们便多有联络,如今小神仙将风雨楼托付给你,日后若是有事,我自也要多加照付。”

楼镜一笑,将那酒饮尽,眯了眯眼睛,说道:“不用以后,我先下便有一事相烦。”

“哦?”

“赫连楼主神通广大,想必知道我原先的身份,自然也是知道我在找谁。”

赫连缺见她直言,也不装糊涂,半举着酒杯,面色为难,“我虽是楼主,但燕子楼里,我与沈老弟可谓是平起平坐,他的来去,无人能管束。”

“小神仙说,赫连楼主能与他联络。”

“原先确实如此,只是几年前他重伤闭关,联络便切断了,至今连我也不知他在何处,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他,若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楼主,只是不知,楼主找他,所谓何事?”

“报杀父之仇。”

楼镜目光冷硬,毫不闪避,直直对上赫连缺的视线。

两人目光相碰,气氛陡然沉冷下去,沉默半晌,直到楼下喧嚣,打断了二人。

楼镜起了身,视野开阔起来,瞧见原是街上有恶霸街上打马而过,撞倒行人无数,马上的人手上拉着锁链,锁链另一端扣着伤痕累累,跟着马匹亦步亦趋的人,马上的人瞧着那些溜着的人狼狈的踉跄模样,恣意大笑。

楼镜神情冷淡,说道:“此事,就麻烦赫连楼主了。”

赫连缺似笑非笑,应道:“本座,尽力而为。”

两人立在栏杆边看楼下闹剧,马匹冲过,街道上的人大多远远躲开去,偏前面有个人,却浑似没看见般,直直走过来,那马匹吃惊,却不敢踏过去,骤然停下,将马上的人颠簸了一下。

马上的人恼怒不堪,一鞭子抽过来,“不长眼的东西,敢拦爷的路。”

鞭子从那人身旁掠了过去,那人浑若未见,直往前走。

马上的人一使眼色,一旁的手下便下了马来,“惊了我们公子的马,还想就这么走了。”

手下一推搡,那人头上麻布兜帽落下来,头发散乱下来,露出那人的脸来,马上的公子哥目光一亮,说道:“惊了爷的马,得赔,把她也拷了,带走!”

手下伶俐,动作迅速,拿出一副镣铐来,上前就将人扣住了。

这一切落在楼上两人眼中,赫连缺眼中光芒闪过,觑起了眸子。楼下这人,脸色苍白,难掩清绝。

可这并非是让他意动的缘由,他之所以心头一震,盖因此人与小神仙容貌神态,竟有六七分相似。

若将此人捉回,日后必然是控制韶衍最有效的一枚棋子。

赫连缺看得见,楼镜岂会瞧不见,只瞧一眼,楼镜便浑身一震,往前踏了一步,又忽地顿珠,□了一眼赫连缺,瞥到他脸上神色,对他心中盘算也就猜到了七八。

当机立断,楼镜手中酒杯一掷,风声虎虎,飞射而出,打在那手下胸膛正中,酒杯破碎四溅,利片将手下皮肤划出血来,那手下亦是被杯中猛烈的力道震得撞在路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