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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279)+番外

“确有其事。”

声如磐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陆元定和吴青天心底的石头落了地,某些人的心却是悬到了嗓子眼。

而聂雲岚的话还未完。

“他接待了余郎二人,不曾给出滴翠珠,也不允许二人离开,指使麾下蒋沈韩杨四大将军将二人围困在宫中,想要对他们下杀手——”“聂雲岚!”楼彦喝断。

“聂雲岚,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胡言乱语,是要把你爹的名声毁于一旦!”李长弘倒抽一口冷气,心窝里直打颤,连带着声音都发抖。

“我不过实话实说,他既然做得出这样的事,早就不在乎名声了。”聂雲岚昂首挺立,字字坚定,不见丝毫犹豫。

聂雲岚这一番话,引得众人再度哗然,就连陆元定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聂雲岚,将她重新审视。陆元定原想着聂雲岚顾忌着他爹的名声,不会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谁曾想她能做到毫不隐瞒。

余惊秋眸心颤了颤,在聂雲岚的坦诚前,她的隐瞒在心底拉出的阴影更大,她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有人不解道:“聂姑娘,聂城主和他们有什么冤仇,非要他们性命不可。”

“其中因果,家父未曾与我明说,我也一直在寻找其中原因,或许某一天,能从蛛丝马迹中知道家父是怎么想的。”

楼彦注视着聂雲岚,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吴青天掩嘴咳了两声,肃然道:“各位,聂姑娘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外人来诬陷自己父亲,当年情状,尽已昭然。李长弘,李长老!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长弘忽地笑了两声,一改先前如死灰也似的面色,面目慈和起来,向余惊秋道:“还有何话可说,自是我误会了,这阴差阳错,真是说也说不清。余惊秋,你听到了,聂姑娘也说她离家出走了,这是当时不少人知道的事,你突然说遇到了聂姑娘,太过凑巧,没有证据你叫师叔怎么相信。而且是宗门内外如此紧张的情况下,师叔刚得知你的身份,外出的弟子除了你又都不在了,师叔疑心不得不多啊。”

陆元定道:“这么说来,李长老是一点错也没有了。”

李长弘道:“自然也有错,怪我审查不清,行事不谨慎。”

陆元定冷笑道:“聂城主不愿将滴翠珠给山君,甚至要杀了她和郎烨,怎么你一去,倒是拿到了滴翠珠,还安然无恙地出了天星宫?”

李长弘神情出乎意料的顺和坦然,“是啊,怎的我去了拿到滴翠珠,平安出了天星宫,你说这聂城主打的什么算盘?”

“你……”李长弘将所有的罪过推到已死之人身上,毫不认账,陆元定一时也拿不住他,既没有证据,死人也不会开口说话,聂雲岚这种人更不可能胡乱来一套说辞构陷李长弘。

李长弘笑笑,“陆长老,当年的事,我可是一切遵循的宗内规章办事,不曾逾矩。是余惊秋先有了可疑之处。宗门正值飘摇之际,楼长老正是生死关头,一切疑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去天星宫追余惊秋,要求她给个交代,应当不应当?”

陆元定不响声,李长弘见他不说话,向余惊秋道:“惊秋,当时师叔骤然得知郎烨几人噩耗,语气难免急了些,你身为晚辈也应该体谅,千不该万不该向师叔动手,你若愿意束手就擒,跟师叔回宗门,也就不会有这许多事情。”

余惊秋道:“师叔是忘了,是师叔先动的手,师叔若不下死手,我为何要逃?”

李长弘从容道:“怎会是师叔先动手呢。师叔知道你在外多年,心中有怨气,在怪师叔,但师叔也是为了宗门。当年那时候,事情还没扯清楚,你忽然对师叔动手,师叔以为你有异心,下手难免重些,这是有的。下死手,从何说起。”

两人各执一词,李长弘抵死不认,只道当年一切按规矩办事,也不曾先动手,更不曾对余惊秋赶尽杀绝。

随李长弘而去的有吴青天的两名弟子,先后病死,其余的都是他的人,唯一指认李长弘说谎的还是当事之人。

谁都无法来替余惊秋证明他说谎。

若是当年,余惊秋难以应对死赖的长辈,该气愤到说不出话来。

如今,余惊秋瞧了李长弘一眼,目光淡淡的,不言声。

李长弘以为余惊秋不说话是束手无策了。

陆元定道:“今日重要之事,还是宗主归位,既然当年误会,解释清楚,山君继任宗主,名正言顺,宗内的大典要提上日程,时隔多年,干元宗有了新的宗主,这事该早早让宗门内外知晓,稳定人心。”

李长弘见陆元定来说话,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想余惊秋终究还是纸老虎,需要陆元定来撑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