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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335)

作者: 绯瑟 阅读记录

“仇炼争!仇门主!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你怎能这样不加节制呢!”

我始终没听到仇炼争的辩解。

仿佛他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这声轻叱似乎引来了别人的注意,我听见更多的响动与人声,在我身边此起彼伏不休,有吵闹声,有打斗声,有一拳砸在某人骨架上的清脆响声。

似乎有人在怒骂。

还有个人在挨揍。

之后是有些指责推搡、怒叱狠吠的。

但更多的仍是沉默如泥、钳口不语。

我实在是分不清是谁说的什么做的什么,只因我这肉身凡躯本就受了伤,余毒未清,再这么燃烧一晚上,那是铁打钢锻的人也受不了。现下身上越来越烫,五脏六腑像架在油锅上反复煎熬,后方则有一种被剪子给撕裂的痛楚,再加上胸口一起一伏的疼,使我全身血气像泄洪似的泄了出去,手上脚上全是虚的空的,意识如一团混沌似的往热海里沉,越沉越糊涂,越往下越空白。

沉到最后,我终于完全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像是沉到了八年前,沉到了上辈子,我入水后的一刹那。

深水挤压着胸腔内为数不多空气,四肢像被切断了链接似的不由自主地软起来,我抬头看着天空,却没有任何临死前的恐惧,只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把我包裹着,使我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像是要回到最初的起点了。

然后在我闭眼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境。

梦里面,我从那次公交车事故以后就穿越了。

但没有穿成那个破庙里十五岁少年的我。

而是穿成了一个婴儿。

也就是俗称的胎穿。

梦里的我作为一个婴儿,和许许多多其他的婴孩一同在一个悬崖下的山谷中长大。养我们的是一位四十岁的大叔,和一个年纪足以当我奶奶的六十岁老婆子。他们也不知从何处捡来的一群孤儿,带到这隔绝人世的悬崖之下,教养了十多年,喝的是牛羊的奶,吃的全是虎豹骨肉,穿的是狼皮熊袄,什么都靠着自己从山中猎来的物资,从不去悬崖上讨生。

这群孤儿里,当然就我一个穿越者。而我因保留着上辈子的记忆,自然就天赋异禀,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吃的喝的更讲究,走的跑的我比人先,等到七岁开始学武,我在进度上也快旁人一大截。

教武功的,自然是那位四十岁的大叔。

他这人脾气也忒古怪,给我们都各自取了姓名,可唯独他自己的姓名,我们是一概不知,他只允许我们叫他师父,叫老婆子为钟婆婆,别的就再不许我们多问。

而他教我们学的武,也是一门没有名字的心法。

咱们一开始练起,不过使得身躯温暖,在寒冬腊月里也不惧严寒侵扰,披着几件破布就能在谷中草屋旁到处瞎跑,什么上树掏蛋,下河冬游,再冷也冻不住我们。

可练到后来,渐渐能以手发热力,烘个衣服,暖个被窝,还能打在人身上,叫人烫得叫起来。

再到后来,这掌力越发雄厚浑热,拍在雕像上能烫出个洞,拍在树上能烫下一块儿百年的老皮,拍在人身上那可不得了,老骨头老肉都得在一个月内慢慢融化。

所以师父就不准我们再去烫人了,且严令禁止我们去探索悬崖之上。

我每次想去外头看看,他都必定把我叫住,严厉申斥一番。

来来回回都是同样的几句话。

神功不成,不可外出。

他说我们这功夫有个死对头,是个极厉害的仇家,整天就寻着我们这一门的人找事儿。而我们一群不知人事的小屁孩儿,身上没半点防身的东西,必须把这无名心法练到第五层,才勉强够资格去外闯闯,若没练成,我们在仇家面前就是一堆待宰的羔羊,因此绝不能往悬崖上走,更不能与外界的人联系,否则得惹出大祸来。

平心而论,我上辈子怎么也是个自由来去的成年人,这辈子被人当个牛羊马似的圈管起来,我肯定是不服的。

可我前前后后,暗里逃了三次,准备了好些个攀悬崖的绳钩工具,可全被他抓了回来,那些工具自然是全被他一掌给烧毁了、捏焦了,他还当着一众小屁孩的面,扒了我这小裤衩,恶狠狠地打了我屁股。

这师父真是全不给我面子。

我当时可是足足十岁了啊!

在所有师兄姐妹们里,就一个人和我玩得最好,我不逃跑时,他和我一起上树遛鸟,一起下河捉鱼。我想逃跑时,他都帮着和我一起谋划进程、手搓工具。

他叫沈玄商,按辈分来说是我师兄。但人不太成熟,小屁孩一个。

我人前叫他沈师兄,我人后就非叫他小沈,他不服气,就和我打了一架,打完以后还不服,我就编一些草螳螂、捏几个泥小人,再做一些树皮小将军,偷偷地塞到他的被窝里,多塞了几回,他就天天拿着我那些玩具,没日没夜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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