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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19)+番外

蒋衾瞬间清醒过来,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僵持在那里。

车厢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前排的人大概睡着了,后排也没人说话,靳炎的声音在电话那边格外清楚:“蒋衾,咱俩闹矛盾是咱俩的事,你可不能不管孩子。黎小檬哭着闹着要你都好多天了,你连个电话都不打给他,是真的不想再管他了吗?”

靳炎无理取闹的本事简直登峰造极,以前吵架蒋衾没一次能赢他的,他总能挑出蒋衾的错来揪住不放、无限扩大,摆出一副“虽然我错了但是你也不全对所以咱们都不计较了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吧”的嘴脸。

所以后来蒋衾懒得跟他吵了,直接冷暴力制裁。靳炎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冷暴力,蒋衾一不理他,他就满心冒火方寸大乱,总是想找茬吵一架。但是他一急就经常出昏招,弄得自己下不来台,最终只能往地下一滚傲娇耍赖了事。

“你现在在哪呢?知道黎小檬这次期中考试数学差点不及格吗?哦,我是没什么,我自己也能照顾自己,但是孩子他还这么小,你忍心看他考不上大学以后没饭吃吗,啊?!”

靳炎顿了顿,大概听电话那边蒋衾老不说话,心里没底,于是放软口气说:“不过你也别着急,孩子我已经教育过了,只要你赶紧回家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他就是想引起大人的注意,你老不回家他心里没有安全感,你要理解小孩子……他不会怪你的,你也别怪他。”

要不是车里坐着这么多人,蒋衾简直要冷笑了。黎檬数学不及格?黎檬十三岁测智商就一百六了,高中数学他不及格?

“你知道的蒋衾,其实我也不是怪你,你离家去散散心嘛,这个我还能不理解吗?”靳炎话锋一转,强调说:“我也不是非逼着你回来,实在是咱们的孩子需要你。其实我是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你可千万不要有思想负担。”

蒋衾忍不住一开口,突然发觉车里静静的,也不知道多少人睡着了、多少人在听他说话,顿时咬牙忍了口气,冷冷道:“再说吧。”

靳炎方寸大乱:“什么叫再说吧!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喂蒋衾我可警告你,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蒋衾重重摁断了电话。

紧贴他坐着方源面色尴尬,半晌憋出一句:“靳炎……脾气还挺暴的哈。”

“嗯。”

“那你今晚还睡酒店吗?”

“嗯。”

方源偷觑他一眼,小心翼翼的安慰:“其实靳炎还是很疼孩子的,听都听得出来。对了,黎檬是跟他妈妈姓吗?靳炎也没意见?”

蒋衾虽然有些诧异他为什么当着一车人的面提出来,但是也没多想,说:“当初生黎檬的时候很不顺,靳炎去庙里许了大愿,捐了两缸海灯,在佛前求签求到的姓。”

黎檬出生前靳炎不知道想了多少个姓名,绞尽脑汁要把两人的名字都镶嵌进去,结果怎么排列组合都听起来怪怪的。后来在佛前求来了姓氏,他心想干脆不费那个麻烦了,直接把名字也求了吧,于是就有了檬字。

方源恍然大悟,问:“那你现在还跟黎檬的妈妈联系吗?”

蒋衾不好说黎檬是代孕来的,只微笑摇头。

“哎,这也没什么,看你现在跟靳炎的感情很好,这样家里人也就放心了。”

不知道是不是蒋衾的错觉,方源这话竟然有点试探,而且说出来以后车里的气氛怪怪的。他皱了皱眉,半晌才含混的“嗯”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在市区绕了个大圈之后,蒋衾在酒店附近下了车。

这里离方源家还要走十分钟的路,但是他说想吹吹风醒醒酒,于是也下来了,还塞给蒋衾一根烟,两人于是一边聊一边往酒店走。

结果谁也没想到就在酒店门口出事了。

当时方源说他酒喝多了口渴,蒋衾就让他上去喝杯茶再走,两人并肩进酒店大门的时候,突然从后边冲出来两个小年轻,二话不说,抓着方源就往后拖。

这一下来得太快,蒋衾又喝了酒,当时就没反应过来。方源倒是清醒着,但是事发太突然,他都没想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拖到街边狠狠揍了一拳!

“你们干什么?!”蒋衾一个箭步冲过来,厉声喝道:“住手!”

那两人根本不听,一人把蒋衾推出好几步远,另一人又抬脚要踢方源。

而方源岂是那么好踢的?刚才吃亏是因为他措手不及,现在眼见一脚踢来,当即抬手抓住那人脚踝翻转狠拧,同时膝盖用力顶到那人腿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破绽,真正是半秒都不差,瞬间就把那人整个压得跪在了地上!

另一个人看同伴吃亏,立刻扑上来要打,却被蒋衾抓住挣脱不得。

蒋衾其实力气不大,那两手也只能揍揍靳炎,真正打架是不成的。也亏得那人不敢跟他动手,挣扎时便落了下风,正纠缠时被方源一脚放倒,险些没吐出血来。

整个过程也就一分钟不到,方源干净利落解决了两个,拍拍手问:“你还好吧?”

蒋衾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心跳很快,半晌才哑着声音说:“我……没事。”

几个路人远远围观,都不敢上前来,只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先前被踢翻的小年轻见状爬起来就想溜走,方源眼疾手快,直接抓起来往树上一顶,喝问:“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不老实直接给你送局子里去!”

那人还嘴硬不肯说,方源也不废话,直接拿手铐卡擦一声。

那人立刻就软了,连连讨饶道:“大哥您息怒!您息怒!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可千万别跟我计较!”

“别跟我废话!说,谁派你来的,跟我有什么仇?!”

那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被方源揍了几下,才吐出个叫“昆洋”的人名。只说方源得罪了这个姓昆的大哥,其他的一概都不知道。

方源却说自己从来不认识这人,再逼问又逼不出什么来。倒是蒋衾心里一动,说:“我记得有个姓昆的曾经来我们家,还送了什么字画给靳炎……是靳炎让你来的?”

那人连声否认,脸色却已经变了。

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惊吓过度,蒋衾只觉得喘不上来气,半晌才勉强用正常的语调问:“——靳炎派你跟踪我?”

那人差点没吓尿裤子,要不是方源按着,他可能当时就要跪下来磕头了:“哎哟您行行好吧,您是我大爷,我亲大爷!要是让靳哥知道咱们把事办砸了,我脑浆子都能被踢出来!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真是没办法,跟昆哥混口饭吃才这样的!……”

蒋衾大口喘气,却觉得吸不进什么氧气,憋得胸口发闷。方源见状立刻在他背上狠拍两下,低声问:“你还好吧?”

“叫……叫他们走,”蒋衾喘息着说,“现在就走。”

方源也不把这种大街上敲人闷棍的小混混放在眼里,踢了一脚就示意他们快滚。两个小年轻吓得瑟瑟发抖,爬起来一溜烟就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帮我招辆的士,我去一趟时星。”

方源看他苍白的脸色,又觉得有些不忍,问:“你去时星娱乐干什么?”

蒋衾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其他什么,说话时连嘴唇都在哆嗦,一字一顿说:“——我去找靳炎!”

蒋衾到达时星娱乐的时候,靳炎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

电话那边昆洋的声音简直要哭出来了:“靳哥我真没想到这两个兔崽子这么没用,你媳妇他找的那个男人身手太好,他娘的还有手铐,俩小兔崽子一打就都招了,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了,连我都没逃掉……”

靳炎知道蒋衾如果去喝酒,只可能是因为他遇见了方源。而方源是警察——据他说是民警,是不是姑且不论——怎么着都有两下子,制服两个小混混实在是易如反掌。

这事只能怪他没及时把方源的消息告诉昆洋,结果昆洋那两个直肠子愣头青手下,丢人现眼现到了大舅子跟前。

“这事也实在不能怪我啊靳哥,据说你媳妇正跟那个男人往酒店里走呢,你说这么危险、这么紧急的情况,他们能不动手吗?除了动手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你媳妇出墙吗?那么大一酒店就算想装警察查房的也不容易啊。哦对了,幸亏没装警察,那奸夫保不准就是干这一行的。这假警察遇上真警察,那乐子岂不是更大了……”

靳炎正想呵斥他闭嘴,内线电话响了,是秘书处打来的:“靳总,有一位自称姓蒋的先生正从电梯上来找您,前台拦不住。哦,还有个姓方的跟着他。”

靳炎眼前一黑。

前台拦不住?什么叫前台拦不住?这么多保安杵在那怎么就拦不住了?!

尼玛老子就这么被媳妇在办公室里抓了个现行!老子还混不混了!拉着全体前台保安科一起跳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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