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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36)+番外

一击得中。

这是黎小檬不在,黎小檬要是在,这时候已经从旁听席滚到法庭上来撒泼了。

靳炎急道:“就算不提孩子,原告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们感情完全破裂且不可挽回。我们前几天还商量一起回S市去看望他父母,机票都定了,同一天同一航班同一座位,还能是作假的不成?之前他协议离婚的时候我就没签字,我还爱他,我不想失去他……”

律师赶紧把航班信息当庭呈上,这也没有做假,法官又信了:“原告怎么说?”

蒋衾沉默半晌,不言不语。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放弃这一轮抗辩的时候,只听他突然道:“被告和第三者有染……”

靳炎顿时血往上涌。

“……还致使对方怀孕……我有第三者的短信消息作为证明。”

律师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蒋衾手上竟然还有这一招。

法官一看短信,当庭验证真实确凿;再一看卷宗表示被告身份是娱乐公司老板,第三者是当红女艺人,顿时就怒了。

尼玛这比上一个还恶劣啊,上一个只是双方家属不合导致频频争吵感情受损,这一个干脆就是出轨啊!出轨不算还尼玛让第三者怀孕啊!怀孕不算你还上法庭来扮演什么“我爱他我不想失去他”啊,这里是法庭你当你还在拍戏吗!

律师完全没想到靳炎之前还犯过这种错,心说老板你怎么不提这档子事?!这他娘的是决定法官是否判离的关键啊!蒋衾要是再狠心点,这时候就不是普通的诉讼,而是对方有重大过错忍无可忍要求离婚了啊!

法官问:“被告还有什么抗辩意见吗?”

靳炎张了张口,回头看律师。

律师两手一摊,表示我真的尽力了,你都不告诉我这件事,现在叫我怎么说啊?我连你出轨的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好吗!

靳炎茫然回头,半晌才哑着声音说:“这是我的错,我已经向原告忏悔过了,而且从那次之后都没有再犯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不能接受因为一次失误而家庭破裂……”

他刚要再说什么,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蒋衾偏过头。

那一瞬间蒋衾脸上出现的神情是不忍,他把眼镜摘下来,用手掌揉了揉眼睛,嘴角抿得非常紧。

靳炎心里瞬间雪亮:他确实不忍!

因为他本来要离婚的原因不是这个!而且他知道这档子事传出去对靳炎的名誉不大好,所以他本来没打算把短信作为证物交上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给蒋衾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暴露靳炎跟女艺人有染,是他原本不想做的无奈之举,也让他无懈可击的心理防线出现了一点破绽。

靳炎心说老子不怕你暴露我,只要你有破绽,老子就有门儿!

——那几个律师不是说要让对方心软松口吗,当我这么多年娱乐业是白搞的?看卫鸿演那么多戏,老子早就无师自通了。尤其现在还是本色出演,搞定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影帝靳炎瞬间犹如神祗附体,嘴巴一张,满口哽咽:“原告说的我都承认……”

法官还没反应过来,就只见他眼圈一红,泪水滚滚而下:

“请求法官再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用余生来弥补这个过错,弥补我给原告造成的心理伤害!”

从法官到书记再到审判员都傻了,个个目瞪口呆,就看见靳炎在那泣不成声,因为哭得太投入导致话说出来都声嘶力竭:“蒋衾我不能没有你,十几年的感情我怎么能说断就断?!最后再给一个机会吧,我一定用余生来弥补这个过错,我,我……”

蒋衾完全僵住了,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靳炎哭得脸红脖子粗,猛的上前一步,别人还来不及阻止,就听他扑通一声当庭跪下:

“蒋衾你忍心吗,你忍心就这么离开这个家吗!我爱你,我不能接受离婚,离婚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请求法官再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法官:“……”

法官满脸都是“=口=”的表情。

只听哐当一声,蒋衾下意识的退后半步,腿弯撞到了座位边缘。

他耳朵里嗡嗡的响,身体一软,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

25、第 25 章 …

蒋衾智商突破天际,也想象不到靳炎能当堂一跪。

他当时就僵了,甚至听不见靳炎在说什么,耳朵里嗡嗡响。

法官看被告哭得津津有味,原告一脸如遭雷殛,无奈之下只好暂时休庭,让靳炎情绪冷静了再来。

结果靳炎一抹脸,神态自若的站起来,回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去吩咐律师:“找我们在法院的熟人把刚才的庭审录像买下来,这就交给公关部,买几个水军,给我放到网上去热炒。”

律师脸都绿了:“放网上?不是吧老板,您好歹是个堂堂的……”

“老子是个堂堂的被媳妇抛弃的男人,”靳炎说,“再丢脸还能有这个丢脸吗,放!”

靳炎是个混不吝,他心里很清楚一点:蒋衾爱他,可以为了他而不要命;他也爱蒋衾,并且可以为了蒋衾而不要脸!

不是人人都能豁出去不要脸的,混到靳炎这个地位,有钱有势有名有权,还敢当众把脸皮撕下来狠命踩,那就无敌了。

再次开庭的时候蒋衾神情有些恍惚,在身份核实书上签字的时候手指微微发抖。靳炎看了有点心疼,但是转念一想,是非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这种关键时刻实在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立刻把心疼忍了回去。

媳妇啊,实在不是我要逼你,老子只是不想一个人孤老终生啊他娘的!

法官宣读了一下证物鉴定,看靳炎没有再要哭的迹象了,松了口气问:“原告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证物吗?”

蒋衾仿佛充耳不闻,法官又问了一遍,才缓慢的摇了摇头。

靳炎的律师立刻站出来了,说我的当事人有证物要呈上。他们事先从靳炎家搜罗了几本相册,里边有两人领证时笑容满面的合影;又找了黎檬上小学时写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爸爸妈妈;又带来几件靳炎的旧衣服,说是当年蒋衾给他买的,声情并茂的说当年这对伴侣生活是多么困难,原告却能省钱为被告添置这样的行头,说明原告对被告的感情是多么深厚啊,怎么能因为一次过失就判他们离婚呢?!

法官问蒋衾那衣服是不是他给靳炎买的,蒋衾脸色白得吓人,看了半晌说:“我想不起来了。”

靳炎心里一紧。

蒋衾的记忆是非常变态的,他经手的文件,每一个数字都记得清清楚楚;别人给他报的手机号听一遍就再也不会忘记,几乎就是个活的电话本。他十几岁时能背出圆周率小数点后一千位,二十年没复习过,却至今能把那一千位倒背如流。

然而现在,他却说他想不起这几件衣服是不是自己买的。

他说的不是我不记得了,而是我想不起来了。这两种表达有一个微妙的区别,说明他尽力想了,但是想不到。

他的记忆在过度心理压力之下出现了问题。

法官看出蒋衾脸色不好,迟疑了一下,跟审判员小声商量了几句,回来问:“你们接受调解吗?”

如果这时继续抗辩,靳炎还有一大堆剧本随便选,任选一个都能直接拿去提名奥斯卡小金人。但是他看看蒋衾,直觉这人的情绪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了,便不敢再下任何刺激,老老实实的道:“我愿意接受调解。”

“原告也愿意接受调解?”

“……”蒋衾沉默半晌,声音异常沙哑:“我愿意。”

于是他们当庭调解,地点转移到单独的房间里去,只有几个审判员和两个当事人在场。靳炎一坐下就立刻声明:“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我不离婚。”

蒋衾疲惫道:“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靳炎立刻想跟他说话,但是转头却发现他撑着前额,侧脸看不清表情,脸色难看的吓人。

他不可能把靳炎干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所以放在明面上离婚的理由只有两个,一是第三者插足导致感情破裂,二是性格不合无法共同生活。

但是第一个不足以构成离婚的必要理由,因为以他们长达二十年的事实婚姻为基数来看,仅仅一次出轨,而且认错态度良好,法官不会轻易判离。

第二个又不算过硬证据:你说你们性格不合,哪里能证明你们真的不合?被告都当庭下跪了,说明是想重修旧好的,不想分手的意愿已经强烈的表达出来了。

法官看原告无话可说,被告又积极接受调解,只能无奈道:“要不你们再回去磨合半年吧,原告要是坚持想离婚,半年之后再来复审好了。”

靳炎立刻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感谢法官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以后一定好好过日子,再也不给政府添麻烦!”

法官只觉得无数羊驼奔腾而过,一脸囧状回去准备调解书去了。

靳炎怕事情有变,立刻起身跟上法庭。临出门前不放心,回头只见蒋衾斜靠在扶手椅里,双眼紧紧闭着,恍惚有种要哭出来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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