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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戾王爷的掌心飞虹(13)

作者: 恐恐酱 阅读记录

昨日她去天川楼,只是临时起意,连父亲都不知晓。而她在安雀街上偶遇范时逾时,他明显是有备而来,不仅选了最靠近宛江的街角,还带了身手敏捷的范府侍卫。

若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她定然不信。

今日听了兰竹这般言说,沈疏嫣心里瞬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但空口无凭的,此事需从长计议,她也不好发难,只平静道:“派人继续留意着隔壁凝芳院的动静。”

兰竹点头。

“还有,去打听一下昨日傍晚沈疏瑶的动向,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与何人说了话,都报给我听。”

“奴婢遵命。”

近来的烦心事可不是一般的多,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层出不穷。那范世子怕是近来都下不了床,再难兴风作浪了,隔壁院的那个向来不是她的对手,顶多暗地里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明面上不敢有大动静。

眼下她该忧虑的,是过几日的陵王庆功宴才对。

上京中,关于那位陵王殿下的传闻可是不少。性子古怪、阴狠暴戾、不喜女色,听闻早年北戎欲嫁公主前来大周与这位陵王殿下和亲,以求两国邦交太平,都被一口回绝了。

沈疏嫣虽自恃聪明貌美,知书达理,但总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自己虽是侯府嫡女,但放眼上京这样勋贵世家遍地走的地方,也算不得什么,那位陵王殿下,连北戎公主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真瞧得上她?

且陵王妃的位子,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京中世家贵女不知有多少人巴着那个位子,届时侧妃、妾氏、通房还不知要应付多少呢?

她可不愿去招惹那麻烦。

莫非真如她爹所言,是有人从中作梗,想借机挑事,败坏自己和侯府的名声?

离庆功宴还有两日,若是从前,遇上此等规模的盛宴,沈疏嫣定是早早吩咐人替她量身裁衣,再置办些新的钗环首饰,外加每日早睡早起珠粉敷面以养好皮肤,只为在当天容色照人,惊艳登场。

但近来时运不佳,倒霉事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来,沈疏嫣早没了梳妆打扮的兴致,眼下也不是展露风头的时候,她便只日日待在府中,神色恹恹,只求能顺利渡过此次难关。

*

今日天气阴沉,午后下起了蒙蒙细雨,北风阵阵,大有入冬的感觉。

御书房中,鎏金鼎上淡烟袅袅,浓重的草药气味充斥四周。顺庆帝身着褐色云锦纹常服,倚坐在金丝楠木圈椅上,身形消瘦。

御书房原是议事、批阅奏折之所,然近来皇帝身子不好,御书房中原本摆放奏折书册的架子已然被些摆放丹药的瓶瓶罐罐所替代,书桌上也堆砌着不少未批阅的奏折。

谢云祁今日得皇帝召见,才刚行至御书房外,便先闻见一股浓重的草药味,步入殿中后,那股味道更为浓烈,说是刺鼻也不为过。

谢云祁不喜药味,微皱下眉头,拱手行礼道:“臣弟参见陛下。”

“免礼。”顺庆帝放下手中的白色瓷瓶,看向谢云祁,神色如常,“知道朕今日宣你入宫,所谓何事吗?”

“臣不知。”

“如今竟连你也要同朕兜圈子吗,”顺庆帝轻笑一声,语气略有些感慨,“朕近来因着立储一事,被那帮大臣烦的头疼,不是阿谀奉承,便是曲意讨好。你的性子,朕最是清楚,寻你来,不过是想听几句真话罢了。”

“朕近来总觉得身体不适,朝中如今立储呼声也越来越高,大皇子宽厚勤勉,二皇子机智果决,两人年岁相当,”顺庆帝抬头,上下打量着谢云祁,“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谢云祁未应声,只将视线落于长桌上的白色瓷瓶上。

“今日无君臣,只是你我兄弟二人的闲谈对话,但说无妨。”

“臣弟素来只知行军打仗,方才回京,对京中境况也不甚了解,”谢云祁顿了顿,又道,“不论未来储君之位落于何人,臣弟都会忠心拥护,保北疆太平。”

“你倒是聪明,撇得一干二净。”

“这本就是臣的肺腑之言。”

顺庆帝身子往后椅背上一靠,显然也拿这位弟弟没有办法。

“陛下若执意追问,臣不日便返回北疆,不留在上京了。”

“你倒威胁起朕来了,”顺庆帝朗笑了几声,袖子往桌上一扫,“不提也罢,那朕与你议一议王妃可行?”

“朕年纪大了,近来总感觉身子疲乏,先帝六子,如今仅剩你我兄弟二人,眼看大皇子都快年过十四了,这么些年,你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不急,朕都急了。”

成婚一事,已是老生常谈,谢云祁不以为意,储君人选他不可妄议,若是连王妃也不能议的话,便真有几分说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