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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1591)+番外

“你是想……若想破这死局,便先他们一步找出死地中那一样东西?你来死地,亦是为此目的?”谢郢衣若有所悟道。

陈白起用指甲随意叩着眼角处的面谱,道:“我并不确定我要的跟他们的是否是相同的一样东西,但大概率会撞上。”

谢郢衣没听懂她的某些奇特措词,但也不妨碍他理解她的意思

“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险。”谢郢衣不赞同道。

陈白起看他,眼眸清亮有神,一无往前:“若是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这险不为别人,亦是要冒的。”她笑了笑,嘴角微弯,有那么一刻谢郢衣觉得他从未认识过她一样的陌生。

“我亦不怕失败,失败一次算什么,只要我不认输,我觉得我迟早能够将我败掉的东西赢回来。你能理解这一句话吗?强者的天敌是弱者,而弱者的天敌却不是强者,而是更弱者。我若为勇者,刀自朝更强者而去,却不会因心怯弱,将刀朝更弱者。”

“若要向上,自该超越自身所处之境地,与其觉得我想渡死地这一劫,不如讲是我想渡这一难,因为我之心向之物,不容旁人觊觎。”

她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一个已经生成了完整人性观念,她有是,有非,有坚持,心坚韧得像钢铁,从她的言语与行为上,他完全看不出她才真正“诞生”三年,反而比任何一个人更懂得面对自己的内心。

从这一刻起,谢郢衣才真正将她完全看成一个独自自主的人格,而非一个才十几岁、刚从娇宠舒适环境之中来到一片残酷现实世界的懵懂不安少女。

他按压下律动不正常的心跳,忽然道:“我听禾真上人提及过,死地内有一处禁地,是在那片药植的后方,那是一片寸草不生的流沙地,十分危险,即便是死地族人亦不能轻易踏足,但同时,我看得出来那片禁地对他们而言有一种特殊的意义。”

“你不觉死地的规矩本就挺不正常的,或许就是为了掩藏什么重大的秘密。”

“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谢郢衣道。

陈白起想了一下,她道:“那片禁地开启应当是需要一把钥匙,但我不知道那把钥匙是什么,或许是一个凭证,也或许是一样东西,我需要一个方向。”

谢郢衣看着她,缓缓道:“我会想办法替你打听的。”

——

在稍晚的时候,禾真上人又提了食盒过来了,陈白起吃着豆渣子口味的干饼,和着一碗菜稀小栗粥,看着谢郢衣与禾真上人在一边随意地聊着天,当然大部分是禾真上人在讲,而谢郢衣时不时地应上几声,但即使这样禾真上好似受到了鼓舞一样越来越起劲。

然后禾真上人又找了个借口,在你有心,我有心思的情况之下,两人又一起出了门。

陈白起等两人走后,看着桌上剩下的吃食,走到了隔壁的洞穴,在门口处朝内看看。

……他一日都没有出来吃东西了,是在睡,还是身体不适?

但她也没有听到咳嗽声了。

日色渐暗,洞内的光线也逐渐昏沉,她隐约看到石床边有一道灰黯绰绰修长的身影,他久久没有动,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入定了。

“楚王……”

陈白起奇怪地走前一步。

忽然,空寂的洞内响起了他如孤琴独奏,琴声清丽,清幽中偶有珠玉跳跃,又再低沉下去。

“若不想被人听见,便不要再唤我楚王。”

听到他出声了,陈白起这才确定他没事,只是这一日他都待在洞里做什么?

“确是不妥,可……该如何称呼你呢?”她语气婉转,恰时风边的轻喃,忽从耳边流过。

他动了一下,动有些僵硬,仿佛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导致,他微微垂下眼,如歌伴琴,繁音渐增。

“白起……”

“——唤我。”

陈白起表情一滞,像是听错了一样,荒谬地重复一遍:“你说……唤你白、起?”

他待发麻的腿恢复知觉后,便行步越过了她身旁。

见他朝外走,陈白起转过身,不解道:“这个名字……有什么意义吗?”

他顿了一下,没有转身:“为何这样问?”

她低下头:“方才听你的口吻,好似有一种怀念、悲痛、追悔的……好似不是随意取的吧。”

楚沧月久久没有声息,他没想到她会听出来,他从不与人提起当年她的事,但在这一片昏暗到连神情都不必去掩饰的环境之中,他一向固若金汤的心防松懈了一瞬,他声线极低极细,但每个音节都清晰可闻:“已经很久很久不曾听到有人在耳边提起了,只是怕以后无人再唤这个字……”

所以,他宁肯舍弃自己替她去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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