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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1601)+番外

她想到什么,又对从先前便开始有些沉默寡言的楚沧月道:“白大哥你身体虚弱,这段时间便在洞中好好休养,如果勋将军他们能顺利取到药回来,无论如何先从禾真上人手中拿到殒命的解药。”

楚沧月见她抬着小脸,一片白的面具染着墙上的青磷幽光,双眸漆黑,有种黑白分明的纯稚之感。

她的声音软软地,轻轻地,像没有轻量一样落在人心上。

“嗯。”他从喉中轻嗌一个音节。

谢郢衣见两人对看着,心底有些不舒服,他出声打茬道:“按时间推断,若一切顺利,明日天黑前他们应该能赶回来了吧,可倘若他们回来,禾真上人便会让我们离开死地……”

陈白起转过头,倒是不怎么担心道:“这制解药还需要时间,解了毒才算完成交易。再说,我们既然进来了,要离开还是留下可不能再由她说了算。”

这口气倒是有些小无赖了,但她长得乖巧,声音又偏甜,即使这样也只会让人觉得软萌可爱。

——虽然从本质上来看,她根本与长相是两种人。

其实陈白起对禾真上人这个人感官较差,从短短的数面来看,她表现出来的东西都太过浓烈,恨、惊、惧与爱,都太过明显,这又与她那多变的性格不相符合,因此观察她时,她总给陈白起一种莫由来的直觉……这个人,身上有古怪。

“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忽略了。”陈白起用食指轻蹭着下巴喃喃道。

“什么事?”谢郢衣问道。

她无奈地看他一眼:“可我一时又想不起来,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楚沧月也看向她。

陈白起站起身,撑了个懒腰,眼中浮起几丝朦胧睡意:“明日之事明日忧,夜已深了,熬夜对身体可不好,都早些歇息吧。”

谢郢衣见她累了,自然颔首。

楚沧月本神思沉默,却因她的一句话而怔忡了一下。

记忆中,好像也曾有一个人对常跪坐于案牍后办公的他道:“主公,夜深了,时常熬夜对身体可不好。”

时间久了,他以为斑驳泛黄的记忆该是模糊不清的,但当某年某月,一桩极为细微相似的话重现时,他才发现他只是不敢再想起了。

这么多年来,很少有人能有与她相似的口吻与语气讲话,他以往总觉得她时常与旁人不同,无论是对同样一件事的见解与说话方式,甚至理解的角度方方面面,她总有其独特的模样。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看到属于她的影子。

先前的动作,与方才说话的口吻。

楚沧月忽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好笑,他眸沉如暮色,无人察觉他的心思变化,转身便率先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洞口,陈白起收回视线,压低声线,对谢郢衣道:“别太信禾真上人的话,还有……楚沧月他们。”

谢郢衣听了她的话有几分讶然。

“我不在的时候,他所说的话不可尽信,一切都待我回来再说。”她叮嘱道。

谢郢衣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滋味,他看着她平淡的神色,问道:“你觉得……他们会害我们?”

“也不一定,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她不说,相信谢郢衣也会懂。

之前她因为前尘旧事而对楚沧月一等人有些盲目的信任,觉得他还是当年的公子沧月,但在某个时刻她有些幡然醒悟,时隔多年,久到连当初到她腿高孩子都长大成为了能独挡一面的少年,他变了,她也变了,她不该再以当初的眼神来看如今的他们。

毕竟在他们的眼中,她与谢郢衣只不过是两人外人,或他们当真是为了解殒命之毒而来,目的倒也单纯,与他们的事情牵扯不大,但事实上,非也,这里面究竟有多少真有多少假,她有时候都看不透彻。

她不想因为她而影响了谢郢衣的自我判断。

她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明白了,是当初的孙鞅告诉她的一个道理。

情义、恩义,在某种重要的决议面前,或许一文不值。

她不会再去赌人性了。

谢郢衣见她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立即应道:“我明白了。”

——

冷野荒原

白日里被太阳灼烫的沙子到了夜里却被月光冷成了冰沙,北漠的天气常常诡异得令人头痛。

勋翟等人谨慎地匍匐在冷硬的沙丘上,呼吸小心,就怕惊动了下方那群在沙洞中起伏蠕动的恶心玩意儿。

它们呈肉红色,约腿粗,长长的一条,没有头,只有顶端一圈张合闭拢的尖齿,口器上还流着粘液,这种东西一条看起来或许只是觉得恶心,但百来条聚在一起看起来就十分恐怖头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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