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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2190)+番外

黯淡的光线洒落,陈白起鬓角的碎风被晚风吹动,睫毛翳沉下一片阴影:“烧了那一片?”

“邱游山附近一带,正是我们之前驻扎营寨一带连及后山一片……”

斥候讲不下去了,因为王翦将军脸色已阴沉得几近下雨,气势像暴冽的暴风。

陈白起缓闭了一下眼,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斥候感受到了严峻的气氛,却自知在这也帮不了什么,便退下即刻继续去监视楚军的动静。

他一离开,王翦便恶狠狠地笑了:“好、一、个、楚、沧、月!”

是他大意了,当初他以计谋算,将庞稽与那陈患小儿耍得团团转,却不想,楚沧月人未来,却摸透了他潜藏在暗处的秘密!

“他将计就将,却一把火烧毁了我等的布局,若非早将后山人员撤离,那岂不是——!”王翦此刻是何等的懊悔气恼,眼中红血丝布满。

百里沛南也眸露震色,却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他如此沉稳得住气,不动声色,不计较秦军在暗处的一切布置,只需将一切付之一炬。”

一个心思敏锐到可怕的人。

他们种田、开垦田地,除了为掩饰邱游山中潜伏的部队,亦为安置庞大的军需辎重,他们无城补给,自然前期攒足各路送输线上送来物资,但行军走动不便负带累赘物资,便在山上挖洞留藏着粮草、箭矢、火油等军需装备,还有布置的后围陷阱,如今倒是一把火烧了一点不剩。

陈白起在来之前听过王翦的汇报,知道他放人进了军营,倒没想到这一下便留了这么一个隐患,如今爆发得猝不及防。

“王翦,现在不是懊恼过往之事,如今楚沧月动手,这代表着一个信号,他将尽全力对秦军攻击,我们该做的是什么?”陈白起厉声喝叱他。

王翦一震,攥紧拳头,脸上布满青筋与急汗,他深深地呼吸,再吐气,再呼吸,再吐气……直到头脑彻底冷静下来。

“重新调整作战计划。”

“稳定全军人心,祭旗鼓舞士气。”

他一条接一条地讲述着目前要整改的军事。

陈白起豪气一笑,不灭其志,温凉的嗓音依旧沉稳:“不过是被将了一局罢了,何以丧志,我军本就打算速战速决,既然粮草断,藏箭绝,那便不回头,全力一战到底!”

“军中常有变化,如何变中求稳,方是良将之能。”百里沛南亦道。

王翦到底也是一个心性强韧之人,他垂着眼,有些粗哑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不拿下郢都,不灭楚国,我王翦此生绝不返秦!”

这是打定主意若这一战打不赢,他就以死谢罪的意思了。

——

楚沧月这一次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手,的确伤了秦军的根基,也打击了秦军的高涨气焰,高奴猛火油没有了,后备不足,余眼下只足以应对一波打战,当真是一局定生死了,再无退路。

陈白起表面上看起来依旧不慌不乱,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只在暗处无人之际,才咒骂一声。

她也是人,也有情绪,平时稳得一匹,跟个料事如神的半仙似的,也不过是为了给全军做一个表率,做一个万事当头仍沉如泰山的标杆,让他们心怀信心,目标向前,永不迷茫。

但每一战,她何曾真正心安过。

天色破晓,意味着新的一天即将到来,也预示着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虽然今天或许会是一个晴天,但气温却很低,北风一阵阵刮来直叫人打哆嗦,秦军已没有多余的衣物跟被褥添加,若到了真正的下雪隆冬日,必将大难。

“最新的运输辎重何时能到?”百里沛南穿着一件蓝色斗篷与陈白起一同站在去云台之上。

这与其说是一个问话,不如说是一声感叹。

陈白起视线遥落在远处仅冒一个尖头莽莽的那一片黑色林地,那是被一片大火焚烧过的浓烟熏燎的土地,秋冬的草木枯萎发黄,倒真是火烧遍野不存。

陈白起忽然有兴致对沛南山长念一首诗:“山长,我以往听过两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百里沛南细念一遍,道:“倒是寓意深远。”

“对啊,这一把火,只不过是来年开春草林更猛长势的助力罢了,灰烬为肥,草木更深。”

——

清晨的太阳跃出遥远的地平,厚重的云层似被金光刺成千疮百孔的漏洞,洒下的阳光将灰色的大地溶成了金红色,远处楚军的黄色旗帜飞扬如秋林萧萧炽立,山坡上号角响彻天空,只见秦军比汹涌的涛天巨浪更凶猛的气势冲来。

万骑长刀为第一道防线,弓弩队却不成排蹲射,而是机动性极强地跟着万骑兵马后,飞箭在后,他们曾训练传通的立定射击,但陈太傅也训练过他们在移动时瞄准射击,经过不断的反复练习,其准确率几乎达到70%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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