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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一你的谋士又挂了(380)+番外

宫侍很快便将陈孛等人带到了西宫,陈孛日夜兼程,一身风尘仆仆,衣末换面没洗,蓬头垢面地出现,他看到西殿四周挂着白幡白事,心中早已大不安,便是脚步凌乱踉跄一路小跑过来的。

众人一看到他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并不嫌弃鄙夷,反倒是一阵心酸难过。

勋翟一向较旁人与陈白起关系亲近些,他见到陈父面无人色,就跟一无主孤魂般惨白,立即上前哽咽地喊了一声“陈父”。

但陈孛却两眼发懵,似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目不斜视,直奔着灵堂而去,而他身后则跟着神色同样疲惫苍白的相伯先生与小童。

陈孛欲冲入灵堂,却被看守灵堂的侍卫给挡住了,孙先生蹙眉,给他们使了一个放行的眼神,他们面面相觑,得令后,方放下枪戟放行。

一冲入灵堂,陈孛便直奔黑漆柏木棺,此时棺盖半阖,他神若癫狂地抖了抖,犹豫了一下,方朝棺内一瞧,这一瞧,顿时眦目欲裂,他指甲紧紧抠进木头里,血肉模糊他都感知不到了。

“吾儿——”

“吾儿——娇娘啊——呜呜——”

他一眼便认出棺内的尸体,他伏于棺橼上,止不住的血与泪便这样滴入棺中之人的面颊之上,他声声泣哭凄厉,肝肠寸断,惨烈绝望。

相伯先生并没有靠近,他一看陈孛如此表现,便知棺内之人乃陈白起无疑了。

他整个人似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身形不稳地摇晃了一下身子,若非小童眼尖赶紧搀扶着,怕是人早已摔倒在地。

“先生……”小童平日里虽与陈白起不对付,常常斗嘴别扭,但见这样一个生生的人便这样没了,他瘪着嘴,眼眶红了一圈,心中亦是一阵难过。

“迟了……终究还是来迟了……”他颤抖着漆黑睫毛,巍巍地阖上了眼。

此时,一直站在棺木旁,面色如同白幡一样颜色的公子沧月,听到陈孛那惨烈的阵阵哭声,方似被人从阴间拉回了魂魄,他只觉一股腥甜之意直冲喉间,却被他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他那一双呆木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神,但却是幽森冰魄。

他紧紧地攥着手心那一串蜜蜡佛珠。

这串佛珠是他当初离开平陵县时赠送给陈白起的,她一直戴在手上,如今她死了,便又回到了他手中。

这几日,他一直站在她的灵堂前,他不断地想,不住地想,反复地想,究竟是谁杀了她?

可哪怕他想得脑袋都快爆了,快疯了,他都想不到凶手是谁。

但他却猜得到,如陈白起这样一个小地方出来初出茅庐的小姑子,她哪里会得罪什么人,狠得下心如此歹毒地谋杀了她,除非是因为……他的关系。

终究,是他害了她啊。

“白起,寡人会替她报仇的。无论是谁,无论需要多长的时间,寡人都会将他或者他们找出来,挫、骨、扬、灰!”

整整三日未曾说话,也未饮过一滴水,他的声音干涸得语不成声,似杜鹃啼血,他嘶哑仇恨地吐出这句话时,如同在向已死的陈白起起誓一般,深深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孙鞅站在所有人身后,他面色一下便惨白成灰。

天灰蒙蒙的,寒风夹着小雪,一辆不惹人注意的马车悄然来到淅水,淅水东边有一片天然翡翠湖泊,清澈见底的湖水宁静悠长,湖泊边有一片泛黄的白桦林,马车悄然停在白桦林一处隐匿的位置后,便从车上下来一披着褐色斗篷的人,他低头疾步,掩耳盗目深入白桦林。

直到,他看到白桦林前方早已等候的二道被树干阳光模糊了的身影,他方停下,立即行礼。

这两道身影,一位是背对着此人,一位却是正面对着他。

那正面对着他之人,此刻目光冷然,面含煴怒,甚至带着几分谴责。

来者掀开帽檐,露出一张瘦长的温和面容,摸约中年,赫然是孙鞅,孙鞅见面对着他之人如此,眸光闪烁了一下,却不明所以然。

“孙鞅,你为何要杀那陈氏?”

孙鞅一听这话顿时怔然不已。

“稽大人……”

稽婴走至孙鞅面前,一张时常挂笑的亲善面容此刻布满阴霾:“孙鞅,你何以要杀死陈氏?”

孙鞅赶紧低头,但余光却瞄了一眼不远处那始终背对着他之人,他一时不辨那位的心意,但见稽婴如何发作,心中惴惴,便觉自己

莫不是办错了事?

他立即作揖惶恐解释:“大人,这陈氏本不过一草阶之女,小人曾派人调查过,她生平不学无术,不过一寻常刁蛮无理小丫头,但却与如今的她大相径庭,她不仅手段诡谲且行事可疑,甚至她多次帮助楚沧月危难下脱困,此次若非是她从中干预,楚沧月定不会如此顺利成为楚王,况且此女与楚沧月并系匪浅,楚沧月亦对她信任有加,小人预料,此女留着多半是一个祸害,与其将来成长为一个心头大患,何不趁早铲除方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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