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才的意外，让他此前看的东西全部做了无用功。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纪风眠说的话，为了不影响友谊，所以才不谈恋爱。
原因真的是很简单，很纪风眠。
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浴室里传出来的水声。
姜南书忽然轻轻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居然试图去解释刚才纪风眠在楼下的惊人之语，真是无聊至极。
那是纪风眠，做事情几乎只凭本能不凭理智的纪风眠。
算了，维持现状就好，想多了反而会把自己推向奇怪的境地。
姜南书足够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个被动的人。
身边的人不主动打破什么屏障，他便也会安于现状，绝对不会试图改变。
浴室的门打开了。
纪风眠穿着条短裤走出来，又撩开蚊帐趴到了姜南书床边。
“姜姜，要不我们一起睡吧，我怕黑。”
听起来离谱的理由，纪风眠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被拒绝。
“好。”
姜南书合上书，往里面挪了一下，“上来吧。”
纪风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被允许了。难道是因为刚才他的表现足够棒，姜南书才给了这样的奖励？
刚才的表现是指，为了友谊放弃谈恋爱？纪风眠很快找到了理由，并决定以后还在这方面多多表现。
他兴高采烈地挤上床，把狭窄的单人床挤得满满当当。
当然，这难不倒他。纪风眠手一伸，把姜南书揽住。
姜南书皱了皱眉，“很热。”
纪风眠：“现在可是十月份了，下半夜很凉的，我这是牺牲自己给你暖床。”
“……”
在胡说八道方面，姜南书永远是占不了上风。他索性转了个身，顺势就挣脱了桎梏。他闭上眼睛，放空思绪之后，睡意很快就慢慢袭来。
没想到，向来睡眠质量很好的纪风眠，却似乎很兴奋，一直不太安分。
姜南书睡意被打断，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睡。”
纪风眠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如果没有合理理由的话，他大概就要被赶回自己床上去了，“就是想不明白，你今天怎么同意跟我一起睡了呢？”
当然是因为想习惯，越抗拒，纪风眠反而会越缠着自己，越刻意保持距离，反而会想得越多。
姜南书在刚才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已经理清楚了其中的因果联系。
只是，这些话他不会跟纪风眠说。
“大概，是因为友谊万岁。”姜南书答了一句。
“对哦，友谊万岁。”纪风眠深以为然，又忍不住用力抱了一下姜南书，还得寸进尺地在对方脖子上蹭了蹭。
“恐同”症状消失，简直是今年让他最高兴的一件事情，比考上b大还值得高兴。
纪风眠恨不得把这两年来想过所有应该和姜南书一起做，却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做过的事情，通通做个遍。
就从今天，抱着一起睡觉开始。
“唔——”
好闻。
纪风眠忽然鼻尖闻到姜南书颈后，很独特的清香，像是清晨露珠自树叶上蒸腾而上的味道。
“姜姜，我们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为什么这味道在你身上特别好闻。”他一边说，还一边用鼻尖蹭了蹭。
灼热的呼吸，扑在了颈后有些敏感的位置，姜南书只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冷声说道：“把你鼻子从我脖子上移开，很痒。还有，不同的沐浴露在不同体温和不同身体上会形成不同的味道，很正常。”
“嘤，姜姜你好凶。”
姜南书毫不心软，“移开，闭嘴，睡觉，或者回自己床上去。”
“好嘛。”
纪风眠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畅想，进入梦乡。他的友谊之路，不再会有其他人打扰。
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告白，他也不需要因为谈恋爱浪费时间。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现实就给了他重重一棍。
“风哥，我喜欢你。”
纪风眠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经常一起打篮球的同学，沉默片刻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清秀的男生重复一遍，“我喜欢你，我本来不喜欢篮球的，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才开始打篮球，我本来以为自己没有希望的，可是昨天听说你不喜欢女生，就……”
接下来的热情表白，纪风眠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他在脑海中想起很多细节，比如眼前这人在打篮球时，总是很容易被撞歪，每次被撞歪，都会扑到自己身上。
这都是，故意的？
纪风眠忽然想起赵森的那句话。
在你的周围，说不定有很多隐藏很深的诡计多端的零。
不是吧！
纪风眠看着眼前的同性同学，想着自己此前被吃过的豆腐，瞬间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