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 姜南书一脸冷漠地拉上了窗帘,隔绝纪风眠最后一点视线。
纪风眠大受打击,反复回放下午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翻来覆去都没想通,他还是决定求助军师赵森。
电话很快接通。
“森子,问你件事啊?”
“怎么, 又惹姜南书生气了?”赵森已经很习惯了,能让纪风眠用这种语气打电话的,除了姜南书还能有谁。
纪风眠也不啰嗦, 把下午的事情复述一遍, “然后, 他就扔下我在路边走了,这是为什么啊?”
一时之间,赵森也没想明白。
他犹豫片刻,问:“这是……吃醋了?”
“吃醋?”纪风眠有些不理解,“可这是他主动问的啊,我真的一点隐瞒都没有,全部老实交代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姜南书人聪明性格又挺敏感的,跟他相处最好不要隐瞒吗?“
“这你就不懂了。”
赵森心里发虚,却还是把恋爱中的经验套了上来,“他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不影响他生气啊,吃醋不就这样嘛,明知道没有道理,还是控制不住情绪。”
“可是……吃醋不是情侣之间的事吗?”
纪风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回想之前赵森的建议都非常有用,又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赵森:“那倒不一定,关系极其亲密的朋友也是有独占欲的,姜南书本来就没有朋友,听到你有个特别要好的竹马,肯定会有点生气。”
纪风眠一听,来了精神,心中涌现出一阵猛烈的惊喜。
独占欲!
姜南书好像除了学习的,对大多数事情都不太上心的样子。即使是两人关系突飞猛进,也更多的是他单方面地粘着对方。
这次他离开醴州两个多月,简直是度日如年,。
每次同姜南书视频的时候,对方却挺淡定,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在想他的样子。
这次回来也是……
纪风眠还是忍不住抱怨道:“我觉得你说得不对,他一点都不想我,还凶我,还把我扔在路边。”
一句话说出来之后,赵森那边的沉默持续了很久。
再开口时,他似乎嗓子都僵硬了,“风,风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纪风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继续说:“我不是刻意提前几天回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吗?结果他看到我之后,连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都没有……”
赵森又沉默几秒,才小小翼翼地说:“风哥,你才做完手术,要不要去心理医生那坐一坐?”
“干嘛?”
赵森:“就,是不是在做手术之前,你看过的文字资料在大脑内产生了不好的映射,去找心理医生消除一下这种影响?”
“说人话。”纪风眠听得头昏脑涨。
“我就是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刚才的表现有点像诡异多端的零?”赵森仗着纪风眠人在醴州,索性脱口而出。
“滚蛋!老子最讨厌诡计多端的零!不要侮辱我和姜南书纯洁的兄弟情!”
纪风眠挂断电话,觉得赵森这人也不靠谱。
还是得自己来。
又花了半小时思考,纪风眠觉得不管怎样,还是得走猫二爷的路子,干了再说。
***
姜南书抱着猫二爷在看书,随手翻了几页,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下午的事情,他的确第一时间有些生气。
只是回家之后,想想却又觉得纪风眠这大概只是记忆错乱而已。
姜南书仔细查阅了一些案例,发现因为大脑受伤,会出现千奇百怪的症状。
失去语言能力,不认识文字,无法将文字和实际物体联系在一起,甚至还有精神问题人格分裂等各种症状。
相比起来,纪风眠的失忆和记忆混乱只能算是小问题。
其实,姜南书能推测出纪风眠的记忆究竟是怎么会错乱成他去世的。
在那一年,纪奶奶去世了。或许,失去重要的人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刺激。
出事之后,他想不起关于童年的细节,混乱之下,就形成错误的记忆。
想明白后,姜南书就一点都不生气了。他不搭理纪风眠,只是在给对方打预防针而已。
此前的绿茶鉴定手册中,便有这么一条。
绿茶擅长使用冷处理的手段,让对方患得患失。
就在这个时候,姜南书听到窗户响了一下,他见时间差不多了额,便起身拉开窗帘。
果然,纪风眠趴在窗户上,对着他招手。
“有事?”
纪风眠:“不生气了好不好?”
姜南书抬了抬眼睛,“没生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生气?”
绿茶鉴定手册上的记录,茶艺都喜欢以退为进,让对方觉得错的是自己。
这件事情,纪风眠并没有错,记忆错乱并不是他的主观意愿,他并没有必要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