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语归何处(29)

我恨漆雕景庭，也恨蔺诗音，恨透了他们。可我自己更痛苦，因为曼曼永远离开了我。为了疗伤，我主动提出去日本继续求学，父母也同意了。五年后当我知道，漆雕景庭也回来了，我知道我的机会到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万恶之人。我把他们骗过来，是想杀了他们，为我的曼曼报仇。可我也是一个爱国之人，我始终记着当初回国的誓言，‘为信仰奉献一生，为祖国奉献一生，为整个民族奉献我的全部。’所以当藤野那批货回来的时候，我故意告诉了漆雕景庭，就是让他去劫取那批武器，我担心他失败，甚至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我知道最终我一定会暴露，甚至遭到藤野的追杀，但没有关系，只要这批武器没有落在藤野手中，这就是胜利。为什么要告诉漆雕景庭，因为我知道他不是一个苟且偷生之人，即便伪装的再像，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果然不负期望，他带走了那批武器。

我知道当晚还有其他人潜伏在那批货物周围，甚至留下了小块布料；虽只是一块布料，但布料的质地是特供，这已是很明显。按照往常这样明显的诱导，藤野总是要再三斟酌，可当时已经狗急跳墙、失去判断力的藤野只能直接找到军统头上，国民党被迫暂且放下了对内战争，积极抗日。

此计巧妙之处在于利用藤野，助推国民党积极抗日，这样明显的意图，谁看不懂？但在水深火热中的藤野恰巧没看懂。我看懂了，但我为什么说呢？只要能让抗日战争胜利，将日本人轰出中国，对我来说都一样。

蔺诗音之前问过我关于这批货物的事，我虽没明说，但以她的聪慧应该是明白的；此计应是蔺诗音所设。只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我还是没有看懂她；不过无所谓了。

曼曼，我想杀了他们；迫切想杀了他们。在我布置这项计划时，我已经想到了结果。我让他们二人劫取了货物，助推了抗日，我遵守了我的约定，维护了我的信仰；最后与他们同归于尽，也算替你报了仇。可哥哥最后还是犹豫了，为了中华民族崛起、抗日战争的胜利，这些先觉者不能与我同归于尽；于是我留了一扇窗户，我把他们的生死归还于上苍；曼曼，哥哥对不起你；在民族大义和儿女私情中，哥哥选择了前者，但我知道你一定会原谅哥哥的。

曼曼，哥哥累了、曼曼，哥哥想你了、哥哥来陪你了。

第35章 第三十四幕

当蔺诗音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儿杂草丛生的地面，远处流水声将她吵醒；她尝试爬起来，左腿抽痛了一下，强忍站起来，试图寻找景庭。

她没走几步发现了景庭，他躺在离河水不远的地方；诗音挪动着走过去，探手在他鼻前缓缓松了口气；还好、还有鼻息。

她将景庭拖进偶然发现的洞中，山洞四周长满了草，刚好与外界隔开，适合他们养伤；将景庭安排好，她又独自出去熟悉了一下周围环境，找了些果子、从河里打捞出几条鱼，再从洞中找了几个石头做的碗。这个山洞虽简陋，但该有的东西一样没少；应是为迷路之人准备的。她准备做一些鱼汤，为两人补充能量。

昏迷的景庭发出微弱的声音，她连忙将手中的活放下，走过去问道：“你醒了？”景庭缓缓睁开眼睛疑惑道：“怎么漆黑一片？”

诗音脑袋一片空白，即便山洞外有厚重的杂草挡着，依然还是有阳光从缝隙穿过，照亮山洞。她用手在景庭眼前故意晃了晃，二人陷入了寂静；景庭忽然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问题，吸了口气问道：“我的眼睛，失明了？”

诗音怕他多想，安慰道：“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你的头部没有损伤；失明应该是暂时的，休息几天就会好。”景庭并没有如她想的那样瞬间崩溃，他静静垂下眼，依旧不说话。这样的他越发让诗音担心，她继续说道：“大概是我们从仓库逃出的时候，你的眼睛被烟熏了一下；暂时失明了。这边有水，你先喝一些。

我们现在在一个山洞里，我检查了一下四周很安全；在这，你可以放心的休息，相信我，过几天你一定会好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出去拿一些野果，我们可以储存起来。”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有一只胳膊抓住她的手腕，听到身后问道：“诗音，你到底是谁？”

诗音垂下眼帘：“你知道的，我是军统的人。”

他轻声说道：“有件事我也不瞒你，刘清远那批货是我偷的；我知道，那天想要偷那批货的人不止我一个，另一个人是你吗？”

诗音低头：“不是。”景庭点了点头，将诗音胳膊放；她听着身后没有了动静，迈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