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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徒(325)

押送咸阳?

那就是躲不过一个死字!

龙且从小和项籍一起长大,项梁与他有养育之恩。

闻听顿时急道:“公子,我们去吴县。把叔父解救出来。”

“不可!”曹咎一把抓住龙且,轻轻摇头,“吴县是会稽治所所在,殷贼狡诈,岂能没有防范?

如今秦王已离开会稽,殷贼不需再加以护送,手中有足够的兵马可以调动。

一个小小句章,就有几千兵马……那吴县呢?只怕会更多。公子勇武绝伦,也挡不住他们人多。

公子。老爷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之忧,我们也可以从容应对。如今,殷贼防范正严。我们实不可打草惊蛇。待过些时日,风声松了些,再设法去吴县打探消息,而后设法解救老爷。”

和龙且不同,曹咎是家臣的身份。

不过他性格很稳重,长得很豪壮,可心思却颇为缜密。

诸多人当中,曹咎是最冷静的人。项籍对他也很放心,听闻这番话之后。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项庄忍不住插口问道:“总不成一直这么漂着吧。”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落脚点!”虞子期想了想,轻声道:“我倒是有一个好去处,可以考虑。

吴县以西,有一处地方,名震泽。

水域极其宽广,号八百里……连通五湖,可入深山。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好去处。震泽中有一首领,名桓楚,颇有本事。殷贼上任以来,数次想要剿灭桓楚,却都是落得个损兵折将。

我曾贩卖兵器给此人,多少了解他一些底细。

这桓楚,原本是楚国水军将领,后因水军失败,他害怕被追究。带着残部就躲入震泽当水盗。他手下。有八百水贼,全都是楚国水军。能征惯战,非常厉害。公子乃项燕将军之孙,可以顺理成章的接手那些水军。有这八百水军,到时候秦贼押送叔父时,我们也能半路劫持。”

“那桓楚,能心甘情愿地把人交给我们?”

项庄颇不以为然,忍不住顶了一句。

项籍却不由得精神一振,“区区桓楚,若是他合作,留他性命;若不肯合作,休怪我无情。”

完,他对曹咎说:“老曹,你和子期带着项庄,立刻前往吴县,设法与那桓楚接洽。子期,你和那桓楚手下地人,关系如何?”

“有几个将领和我关系十分密切。”

“那就好,设法拉拢他们……项礼,老龙还有小妹,随我准备一下,随后动身。咱们在震泽汇合,到时候见机行事。”

项籍颇有决断,一言既出,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没想到,一场打斗,却引发出这样的事端。项籍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在心中暗自打气:项籍啊项籍,以前都是叔父照顾你……如今叔父有难,你定要好好做,绝不可让叔父失望!

会稽郡发生的种种事端,于刘阚而言,已全无干系。

他现在哪有心情去理睬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自身的事情,就已经麻烦的让他痛苦不迭。

如果说,刘巨地事情,是一柄悬在他头顶上的利剑。

那么从楼仓赶往东海这一路上,心绪不宁,更成了一种挥之不去地梦靥。说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眼皮子一直跳,心里面非常乱。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很不幸,刘阚这一路上右眼跳个不停。

历史上,始皇帝是死在一次巡狩地途中。

难道是这一次?

可是在刘阚看来,始皇帝的气色很好,精神也很矍铄。虽已过了不惑之年。但那精神头好地,连许多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比不上。刘阚感觉着,始皇帝至少还能再活个十年,不成问题。

就是在这种焦躁不安的情绪中,刘阚抵达东门阙。

东门阙,也就是当年刘阚和巴曼一手所建立的盐城东面。

如今地朐忍盐城。早已不复是秦家的财产。当初巴曼为求得始皇帝地支持,故而将盐城地煮海权交还给了朝廷。以此来表明,她一心只想在蜀中发展,对于其他的事情,不复过问。

当年,兴造盐城时,秦家付出了巨资。

不过对巴曼来说,这笔钱与她无关。因为她和秦家已经再无半点关系,她是巴曼。不再是当年的秦曼。连带着,当年派驻在盐城的人员,也全部召回了蜀郡。始皇帝对此十分满意。

朝廷不花一分钱。又多了一处盐场。

至于秦枳兄弟……贞母已经恢复了早年的巴姓,和秦家又有什么关系?反倒是秦家这两年勾连土着巴人地行为,让始皇帝很不高兴。巴郡的官员,为此对秦家也展开了一系列打压。

想当初,盐城还有刘阚的一份子。

如今也没有了!

刘阚没有再来过朐忍,更没有见过盐城的模样。此次路过,他发现这盐城地格局,竟然是依照着楼仓所建立。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和巴曼同游东海郡时的景象,心神也随之一阵轻松。

抵达东门阙行营之后。始皇帝再一次接见了刘阚。

不过却没有像上次一样,说太多的话。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而后将一方银印交给刘阚。

“赵高,带刘郎将向詹事报到。自今日起,驻守后营。”

在大帐中伺候始皇帝的人,依旧是赵高。

看得出来,始皇帝虽然对赵高教导胡亥不满,但对他依旧信任。特别是这赵高精通刑名,对秦法律例十分熟悉。始皇帝在处理公务地时候。不可避免的还是需要赵高在一旁伺候着。

毕竟,识文断字的内侍不多,精通刑律地内侍更少。

自秦王政十一年(公元前236年)开始,年二十三岁地赵高以尚书卒史的身份进入秦宫,开始为秦王政服务。如今赵高已四十九岁,为始皇帝整整服务了二十六年,已经成习惯了。

换一个人,未必能如赵高这样好用。

所以,一时间始皇帝并没有生出驱逐赵高的心思。而是留在身边。继续为他服务。

赵高毕恭毕敬,“老奴遵旨!”

他弓着身子。带刘阚退出了大帐。

脸上已没有了第一次见刘阚时的倨傲,反而是一脸卑谦之色,“刘郎将,老奴这里要恭喜您了!”

刘阚遍体发寒!

早之前,赵高对他可不是这个样子。

如果不晓得赵高的底细也就罢了,关键是刘阚知道这赵高的底细,于是越发感到不正常。

这赵高,说起来还是赵国的王族。不过是疏远旁支,其祖上在早年间,以质子身份流落大秦。之后秦赵之间的交锋不断,连赵高自己都不清楚,他地祖上究竟属于王族地哪个分支。

母亲因为受过刑罚,故而赵高从生下来地那一天起,就是一个贱民。

以贱民之身,而成为始皇帝心腹。这个过程里,赵高经历过多少挫折艰难,怕他自己清楚。

这样一个人,心思深沉而阴毒。

越是在对你笑的时候,心里面越是对你恨地紧。

如果有可能,刘阚很愿意一剑杀了这个家伙。无他,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实在太过凶险。

可是,他偏偏杀不得……

始皇帝对赵高很宠信,权且不说。只从官位上而言,赵高官拜中车府郎中令,比刘阚的鹰郎将品秩还高。所以,刘阚只能强压住内心中的厌恶和恐慌,笑脸相迎,“赵府令实在客气!

阚以后还需府令多多栽培,府令莫推却才是。”

“好说,好说!”

赵高皮笑肉不笑,好像是答应,可话语中敷衍之意,只要不是白痴就能够听得出来。

两人一路往后营走,在营门口时,就看见一个三旬左右的男子,气势汹汹的从里面走出来。

“赵高参见公子!”

一见这男子,赵高连忙行礼。

那男子身高大约七尺七寸,体魄略显单薄,但很健硕。

他看了赵高一眼,又仰着头看了看刘阚,“赵高,这就是来接替我地郎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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