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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冁/踅冁/黪罹/卮罹(30)

作者: 瓐孍 阅读记录

踱出门口的黑衣人见此情状,不耐烦的催促:“时间紧迫,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你且将此行目的说个清清楚楚,我再考虑是否跟你去。”碾廑觉得自己的行为貌似比他更为无厘头,十分无耻,但还是不愿罢休,坚持初衷,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姓甚名谁,身份来历,统统从实招来,否则恕难从命。”见他手臂微动,有强行之象,赶紧强调:“千万别打算敲晕我,敢有稍动,我立马吼与你听,你也不想泄露行踪吧。”

……

她看见黑衣人眼中有诧异的愠怒,震撼的无语。僵持半晌,他实在不想自己白跑一趟,遂妥协相告:“游乾,拂穹域杀手,来此是奉域主之令执行任务,之所以救你是不想赊亏人情。我平生锱铢必较,锱惠亦必较。昨晚承你之恩在先,今日偿还在后。护送你安全出城,咱们便概不相欠。”

常听闻木匠铺里拉大锯,正是这个道理。

他说得掷地有声信誓旦旦,古板又严肃,倒比一般的君子更为君子,可碾廑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此举委实忒大智若愚了些。

“万一你有来无回,非但没救得出我,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栽了进来咋整?”碾廑原本以为自己无甚价值,不料竟当真引来了所谓的“同党”,她受宠若惊:“外头那帮人一直秉持着以逸待劳的心态,估计你就快给暴露了。”

“不是很快,是在我来时便已经暴露,不过目击者都永远闭了嘴,一时半会儿的出逃时间尚且足够。”说罢,他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而一旦做了,把握便是十成。”

这时的他高傲,冷峻,充满了棱角与自信。

但碾廑却嗤之以鼻:“大言不惭,昨晚是谁强迫美少女干什么来着?”光明正大的打脸呐。

“昨晚受同行牵连首创,实属意外。今日创伤已愈,方才赶来救你。”说完,没给她再怼的机会便一跃出牢。

碾廑在心头将他适才的正气凛然过滤一遍,觉得游乾无甚必要冒险来多管闲事,遂快步跟上。

拜她那乌鸦嘴所赐,游乾这次的营救计划相当艰苦,路途坎坷,尚未离开城主府便给各路高杰截道,堵在门口。

其实若按照游乾事先制定的绸缪进行逃跑,并不会节外生枝,但偏生碾廑自找麻烦,一个不经意,顺风顺水的逃亡过程被改革得颠沛流离。

因游乾挑拣的这个时辰,破晓之初,光线晦暗,碾廑眼神不好,路过某处拐角时踢到一具被游乾之前放倒的士卒,这一踢险些累得她拌了一跤,处于愤懑,她又补了一脚上去。就因为这多此一举的一脚,踢醒了原本不省人事的士卒,他睁眼的第一刻,立即高声示警:“强敌入侵,全城戒备!”这声石破天惊的呼嚎将府中盘桓的高手都唤了过来。

于是乎,游乾无所遁形,低调难行,只好高调拔剑大开杀戒。

由于在临敌之际还要顾及碾廑这只拖油瓶,这一战斗得颇为吃力。可他一人敌百,一柄锋芒毕露的冰刃剑,血洗天鲁百余俊彦。初始,他灵敏迅捷的身姿宛如猱猕,穿梭于刀光剑影与火炬飞曳,万刃从中过,涓滴不沾身。空气里除了白刃交接的摩擦碰撞声,唯余利器刺入血肉、皮骨相离的砉砉声。直至刀尖由银变红,尸体堆积成垒,刀刺血躯的频率越来越密,他再也避无可避,遍身染赤,如修罗似魑魅。

死在冰刃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他手足四肢上的伤口血痕亦愈加鳞集。而碾廑,所有的刀枪剑戟都招呼在游乾身上,她趋退其后,得到了他一半精力的遮挡与庇护,安然无恙。

身为杀手,何为杀手?双手因杀伐而存在,还是杀伐为双手而滋生?

生与死的角逐,血肉飞溅的战场,他们本该在暴风骤雨中陨命,被杀伐被屠戮,可不晓得故从何来,最后还是成功全身而退了。

他就像是一匹嗜血狂暴的狼,见血怒瞳。永远不要尝试与一头陷入癫狂状态的狼进行搏杀,那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愚蠢行为。被逼入绝境的狼,会在拼搏时竭尽全力、踩着无数对手的尸体,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这是求生的欲念,这叫狠。

旭日破晓之前,他与碾廑并肩相携,从包围圈里悍冲而出,踏着无数人的残尸,跨上了赤兔宝马,扬长而去。

他虽狂怒疯飙,杀红了眼,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双拳难敌四手,凭他一己之力,要从牢不可破的天罗地网中硬闯出一条大道,实在异想天开,辛而他发狂中不失理智,劫了城主一匹脚程最为迅捷耐力最为持久的赤兔,飞身驰骋而去。敌人都是舞刀弄枪,没有弓箭,仅凭暗器,其速度比不上赤兔的双足,而府中明处只有城主这一匹赤兔,寻常骏马望尘莫及,等他们从马厩里牵处其他坐骑,目标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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