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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173)

对了,文若说,孔文举对此人虽看不上,但对他的才学,也非常敬重。”

“既然如此,主公为何不征辟他呢?”

邓稷一语中的,问到了关键。

郭嘉面颊一抽搐,有些尴尬的说:“这个人,名声不好。”

“呃?”

“他曾因偷鸡,被罚作半载;太平之乱,他又从贼……虽说没做过什么坏事,可名声的确有点……”

偷鸡?从贼?

这可都是大罪过啊!

偷鸡是品行的污点;从贼更是气节有亏。

无论是那一条,都算得上是大罪名。怪不得曹操不敢用他……不是不想,而是要担心身边众人的态度。此时的曹操,远不是后来发出招贤令,明言‘无论品性,有一技之长皆可用之’的枭雄曹操。他正在起家的阶段,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包括方方面面,还有身边谋臣的态度。

想必,那些名人士子,不会愿意和一个从贼的偷鸡贼共事吧!

就连邓稷听闻这些,也有些不乐意。

好端端,你介绍给偷鸡贼给我,还要做我家阿福的先生?

就算他再有才学,我也不可能同意……

邓稷开口,就想要拒绝。

郭嘉说:“叔孙,我也知道这个人,有点不太合适。不过你听我说完……他偷鸡,是因为妻子怀有身孕。他家徒四壁,眼看妻子消瘦,才动了偷鸡的念头;至于从贼,更是迫于无奈。

想当初,太平贼声势何等惊人?

官军连连败退,几乎望风而逃。濮阳闿若不从贼,他妻儿都将丧命,实不得已而为之!”

邓稷眉头紧蹙,依旧没有言语。

不管是什么道理,这偷鸡和从贼,都是事实!

邓稷可以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但必须要考虑曹朋的未来。

将来人家提起曹朋,就会说他的老师,是偷鸡贼,太平贼……传扬出去不好听,于曹朋前程无益。

“叔孙,这个人确有本事,你不妨考虑一下。

若不肯让他做阿福先生,也可以带他去海西县……我想,这个人至少可以帮你解决很多麻烦。”

看得出,郭嘉是很中意这个濮阳闿。

邓稷想了想,苦笑道:“大兄,此事容我三思,再与你答复。”

“也好……我会着人,先把他稳住。”

“稳住?”

“我听说,这濮阳闿因声名之故,生活很不如意。他有个儿子,名叫濮阳逸,说起来和阿福的年纪差不多大小。濮阳闿担心他继续留在老家,会耽搁了儿子的前程,准备迁往江东。”

可怜天下父母心!

邓稷从前对这句话,并没有太深切的体会。

但是现在,就在刚才……他成为了一个父亲。也就在小生命呱呱落地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肩膀上的重担。突然间,邓稷似乎理解了濮阳闿的苦处。不为人父,就难以体会其中辛酸。

心里面,在刹那间有些松动。

一个愿意为儿子远离故土的人……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想到这里,邓稷点了点头!

第110章 一个好汉三个帮

作为汉末帝都,许都虽然比不上当年的雒阳长安,但毕竟是天下瞩目的天子之都。

在这座城市里,每天大大小小发生许多事情。大到天下大势,小到鸡毛蒜皮。邓稷得子,在这诸多事情当中,几乎是微不足道。除了几个亲密之人,比如典韦,比如曹真登门道贺之外,也只有郭嘉在邓稷得子当天,喝了个酩酊大醉。其他人,即便是荀彧,也只是派人送来了八千大钱,权作贺礼……倒是荀攸着人送来三锊马蹄金,合一斤八两,近十万大钱。

这也是最为贵重的一笔贺礼,即便是典韦,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叔孙,公达好像很看重你啊!”

在酒宴上,典韦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以前认识公达吗?”

邓稷摇摇头,一脸茫然。

“公达这次,可是力保你出任海西令呢。我很少见他这样子举荐一个人,你还是头一次呢。”

“姐夫要出仕海西令?”

曹朋疑惑的看着邓稷。

邓稷出任海西令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他又是个嘴巴严紧的人,在没有确定下来之前,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曹汲和王猛,都惊奇的看着邓稷。

典韦不禁感慨:这曹汲一家,真是否极泰来,要发达了!前有曹汲成为诸冶监监令,如今邓稷又要出仕。再加上王猛那虎贲郎将,还有远在汝阴,出任都尉之职的魏延……不知不觉中,曹汲这一家子人,似已站稳了脚跟。他日曹朋长大,曹家恐怕就要一飞冲天了……

邓稷说:“奉孝与我说过此事,但目前还不确定。

听他说,主公还要询问满太守的意见……如果满太守不通过,恐怕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满伯宁,焉能不准?”典韦笑道:“他对你,可是赞赏的很呢。”

曹朋扭头问道:“爹,海西在哪儿?”

他也不是很清楚海西县的位置。甚至在前世,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很明显,曹汲也不太清楚……

“海西在广陵郡。”

“姐夫,我和你一起去吧。”

“啊?”

“你一个人过去,身边总得有人照顾不是?姐姐刚生了小艾,身子骨正弱,肯定不能随行。”

“可是丈人……”

邓稷觉得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想当初,在棘阳受到征召的时候,曹朋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他却不想带曹朋去。因为郭嘉已经说过了,海西的情况很复杂,他的任务也非常艰巨。

到时候面临的困境,绝对比在九女城的时候更严峻。

如果说,九女城黄射的陷害,是出于私心;那么到了海西,他必然会面对当地豪族的攻击。

阿福虽然机灵,但毕竟年纪小。

而邓稷的心态比之棘阳,要好许多。他已有了儿子,也就是说,他的血脉已经得到了延续。从孝道这方面而言,他已经尽责了。即便是出了意外,他也没有什么担心。可曹朋不同……曹汲只这一个儿子,万一出了事故的话,老曹家可就要断种了!邓稷当不得这种责任。

“爹去荥阳,有郭先生协助。

他本身的技艺已经足够,不必太过担心。再说了,荥阳距离许都才多远?就算需要帮助,快马半日就能抵达。典叔父在,还有子丹他们都在许都。我就不相信,他们能袖手旁观不成?

再不济,伯父也在许都,带着人过去就是,谁还敢去为难咱爹吗?别忘了,咱上头可有人!”

曹朋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

典韦抬起头,看了一眼房梁,“上面哪有人?”

众人不由得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曹朋莞尔道:“典叔父,我说的不是这个上面……是朝堂之上。

如今谏议大夫和爹有合作关系,我四哥在洛阳出任北部尉和河南尹西部督邮曹掾之职。元让将军和我大哥关系很好,再加上姐夫和郭祭酒有同门之谊,爹去荥阳,能有什么麻烦?”

典韦,恍然大悟。

其余众人,也都纷纷点头。

不知不觉,曹家已经在许都,洒下了一张大网。

虽说这张网还很残破,可是却已经初具规模。

曹汲沉吟许久,开口道:“叔孙,你要是觉得麻烦也就算了!不过我以为,朋儿说的有理。

你娘得留下来照顾阿楠,你一个人去海西,也确实需要有人照顾。有朋儿跟着你,阿楠也能放心一些。还是那句话,朋儿别看年纪小,但见识不差,说不定可以帮上你一些忙呢……”

“这个……”

“姐夫,你莫非觉得我是拖累吗?”

曹朋沉下脸来。

“亦或者说,你当了海西令,就看我不起?”

这句话出口,可有点重了!

别看邓稷比曹朋大不少,也受不住曹朋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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