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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277)

……

“海西曹朋请求过境?”

盱台府衙中,盱台长凝视门丁,疑惑问道。

“那个,曹朋是谁?”

“曹朋!”

花厅里,一个青年呼的起身,眼中登时闪过一抹冷芒。

“子善,你这是怎么了?”

盱台长疑惑的看着青年,“你认识这曹朋吗?”

“当然认得……不仅我认得,而且这曹朋,和夷石你,也有干连呢。”

“与我有何干连?”

“曹朋,就是那海西令邓稷之内弟……此前在下邳时,此子曾与他人联手,羞辱你家叔父。”

“啊?”

盱台长闻听,勃然大怒。

“你说的就是那个在下邳闹事,杀我叔父爱马之狂徒吗?”

“非此人,还能有谁?”

盱台长厉声喝道:“如此狂徒,某焉能饶过?来人,备马抬枪,随我出城,将此狂徒斩杀。”

“慢!”

“子善,你欲为他求情吗?”

青年哈哈大笑,“夷石,我怎会为他求情?我亦看那小子不过,然则他毕竟是海西令之内弟,而且我听说,他受陈元龙征辟,前往广陵县。如果你杀了他,只怕陈元龙不会就此罢休。”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焉能便宜他吗?”青年眼珠子一转,“夷石,我有一计,可好生羞辱此人,为你叔父出一口恶气。”

盱台长精神一振,“子善,计将安出?”

青年在盱台长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那盱台长连连点头。

“若如此,倒也能让他颜面无存,出我胸中一口恶气……来人,传我命令,曹朋所部人马不得入城,在城外扎营。不过他嘛,可以放他进来。只是给我盯紧了,随时将他的行动告与我知。”

“喏!”

盱台长咬牙切齿道:“我若不让他难看,焉能罢休?”

他和青年相视一眼之后,忽然间大笑起来……

……

“不让兵马入城?”

曹朋不由得眉头一蹙。

陈群则问道:“若如此,那扎营物资,应由他盱台供应吧。”

夏侯兰一脸怒色,“没有!他派人告知,说是当春初耕,县衙库府内辎重匮乏,让我们自行解决。”

“自行解决?”

曹朋诧异的问道。

按道理说,兵马经停县镇,的确是有不许入城的说法。

但这个规矩,基本上是视情况而定,完全有地方官吏掌握。对此,曹朋倒也没有太过在意。

只是这扎营辎重自行解决?

却有些过分了!

这并不是行军打仗,而是普通的经停。

一般来说,地方官府若不许兵马入城的话,会协助对方安营扎寨。

曹朋看了一眼陈群,而陈群则面露沉思之状。

“盱台长叫什么名字?”

“回先生的话,那盱台长据说是新就任,名叫宋广。”

“呃,原来是他……”陈群扭头向曹朋看去,笑呵呵道:“贤弟,只怕你有麻烦来了……这宋广的叔父,就是宋宪,也就是之前在下邳,被你折了面皮的人。我估计啊,宋广是要为他叔父出一口气,所以故意刁难。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们就算出钱,也买不来辎重。”

曹朋眉毛挑了挑,重重的哼了一声。

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麻烦事!

他正在踌躇,步骘开口道:“若不然,公子就别去了。”

“哦?”

“我也只是探望一下婶婶,待不了多久。若那宋广寻事,公子就别在这里停留,直接绕过。

我看罢婶婶之后,便去寻你。左右也耽搁不了多久……”

“这个?”

曹朋手执轻轻敲击马鞍桥,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

“宋广是成心找茬,他既然划出道来,我若是不接招的话,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还会继续生事。而且,我此去广陵,若就这么被宋广刁难,必然会惹人笑话。所以我必须要接招。”

“没错,如果贤弟退让,只会令别人更张狂。”

步骘不禁苦笑,瞪了陈群一眼,心道:你这家伙,这不是挑事儿吗?

可又一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广陵人有极其强烈的排外意识!曹朋被陈登征辟的情况又有些特殊,他没什么功名在身,出身也普通,更没有名气。不但是个外来人,这年纪还小。

诸多条件综合一处,曹朋此去广陵,势必会遭遇非议。

别的不说,只广陵郡那些名流缙绅,就未必会认可曹朋。如果曹朋此时表现出软弱姿态,势必会令那些人变本加厉……可为了自己的事情,让曹朋遭受羞辱的话,步骘又有些不安。

他犹豫一下,没有再开口。

曹朋似乎看出了步骘内心的想法,不由得笑了。

“子山先生不必愧疚,这种事情迟早要经历。即便没有盱台,也会有广陵县……如今先经历一番,也是一桩好事。我倒是想看一看,这宋广能耍出什么花样,究竟如何来刁难与我。”

步骘点点头,也只有苦笑。

“郝昭!”

“喏!”

“你就带人在城外暂时歇息,夏侯和王买,你二人带些人进城,先去购买辎重粮米,让大家先安置下来。不用担心钱帛,若用钱帛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兄长,咱们进城看看?”

“善!”

陈群微微一笑,点头答应。

“公子,我也去。”

郭寰从车上跳下来,一路跑上前。

“夫人说,让我照顾好你。”

“这个……”

陈群道:“权作游玩,带上她也无妨!贤弟,你如今是受征辟前往广陵,这必要的姿态,总是要有。”

“也罢,那就一起去。”

郭寰可怜巴巴的看着曹朋,虽然明知道有做戏的成分,可是曹朋终究,还是有些不太忍心拒绝。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那就过去看看?

于是,曹朋和陈群各带上四名亲随,郭寰也骑上了马,步骘在前面领路,直奔盱台县行去。

……

走进盱台,可以感受到浓浓的商业气息。

和海西略有不同的是,盱台由于位处淮水下游,有勾连南北,连通东西的作用。

如果说,海西县是一个初级的市场,那么盱台显然是位于高端的行列。海西县经营的项目,主要是一些违禁之物。贾人居于当地,所贩卖的物品,大都用于供应本地。同时将一些货物,通过海西的地下渠道,输送两淮。而盱台则不同,这里的商业显得更正规一些,不似海西之前的无序。加之地理位置的因素,过往的商人品级,也远非海西商人能够比拟。

“不晓得什么时候,海西能发展成这种模样?”

曹朋骑在马上,不由得发出感慨。

陈群忍不住笑了,“贤弟,我看你人虽离开了海西,可这心还留在海西县啊。”

曹朋搔搔头,清秀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我也不想这样,只是……这几个月来,所思所想都是海西的事情。猛然间离开,这脑袋还有些转不过弯儿。不过我想,海西的将来,一定会被盱台强……兄长,要不我们打个赌?”

陈群连连摇头,“我才不会和你打这种必输无疑的赌呢。”

这时候,步骘问清楚了他婶婶的住处,带着曹朋一行人,沿着长街向南走。穿过两道拱门之后,曹朋猛然勒马。

“贤弟,怎么了?”

“有人跟踪咱们。”

曹朋说着,蓦地扭头。

只见从街道拐角处走出两个男子,看见曹朋等人停下,不由得一怔,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朋二话不说,催马就冲上前去。

照夜白神骏异常,短程的冲刺,更是速度惊人。

以至于那两个跟踪者,竟吓得呆立在原地,忘记了闪躲。

“贤弟,休得伤人。”

陈群连忙高声喊喝,却见曹朋已勒住战马。

照夜白就停在那两个跟踪者的面前,曹朋厉声喝道:“回去告诉你家主人,就说有什么招数,只管使出来。大丈夫顶天立地,休要鬼鬼祟祟,效仿这鸡鸣狗盗之辈所为,羞了温侯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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