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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439)

“论。”

司马懿笑道:“那就好办了,先生明日命题,必与《论》有关。”

好办个屁!

曹朋感到有些头疼。

没错,他对《论》不算陌生,可不代表,他能写出佳作。

这件事,还真有些麻烦……

……

司马懿作为胡昭的亲传弟子,非常热情的陪着曹朋,来到了胡昭所说的那块空地上。曹朋发现,这块空地距离胡昭宅邸后阁,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空地的一片,是一片桃林……

中间大约有一千多平方米的空地,毗邻卧龙潭,景色倒是非常动人。

再过两天,就是初夏。

可陆浑山中,凉风习习,丝毫感受不到半点炎热。

曹朋搔搔头,对司马懿说:“这里如何营造房舍?”

司马懿想了想,“反正这漫山遍野的树木和毛竹,找本地村民帮忙搭建一下,也不算麻烦。

不需要造的太好,只需先住下来。

恩,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这里的民风很剽悍,可不要和村民发生冲突。请他们帮忙,千万别谈什么钱帛,请他们喝酒就行。不如这样,你先让他们凑合一下,我带你找本村里长。”

“如此,烦劳兄长。”

好在,夏侯兰等人虽弃了车仗,可是行李却没有落下。

在曹朋的吩咐下,夏侯兰命人在空地上先搭起了几座小帐,郭寰与步鸾,则操持着准备饭菜。

曹朋虽司马懿,走访了村中里长,把事情说了一下,里长非常爽快的应承下来。

他也听人说了,曹朋是朝廷官员,前来拜师求学。所以操办起来,也非常认真。而曹朋呢,听从了司马懿的劝说,命夏侯兰带着几人,入深山中狩猎。而后又命人骑马,到山外买酒。

一来二去,当天将入夜时,两间简陋的竹舍,已经有了雏形。

里长还把家里的被褥取来,说是山中夜风很寒冷,不妨用来御寒。曹朋谢了之后,便让郭寰和步鸾先住在竹舍中,自己则随扈从们,住在军帐。把打来的猎物和买来的酒水,分赠与村民,卧龙潭的村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离去。山民不重钱帛,他们热情好客,并非图谋钱财。如果你给了他们钱帛,会使他们觉得,你瞧不起他们,是侮辱他们。

曹朋也不由得暗自感激司马懿,若非司马懿提醒,他又怎知这其中奥妙?

司马懿住在学舍,入夜之后,便告辞离去。

天黑后,气温陡降。

曹朋坐在军帐中,从行囊里取出一卷《论》,秉烛夜读。

天晓得,明天胡昭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心里,不免有些恐慌……

第二天,天刚一亮,司马懿就把跑来找曹朋了。

“怎么,先生开课这么早吗?”

曹朋刚练完了拳脚,见司马懿过来,不由得好奇询问。

“非也,非也!”司马懿笑道:“咱们这书院,辰时开课。不过呢,先生定下了规矩,每天早上,所有人必须聚在一起,锻炼筋骨。而且,是先生亲自教授,也是咱书院的习惯。”

东汉时期的读书人,可不要那种病秧子。

书要读好,身子骨也必须强健。

曹朋和司马懿,从后阁入宅邸,出中阁,便来到了前堂。只见数十名青年,正随着胡昭一同健身。

胡昭的健身之术,是东汉时期极为流行的引导术,共一百零八个动作,模仿飞禽走兽。

后世马王堆出土过一套千年引导术,就类似于胡昭传授的这套健身术。

似瑜伽?似太极?似五禽戏?

反正曹朋也说不清楚。

他和司马懿在两庑回廊下,随着学生们一起练习。

“兄长,咱们为什么不去和他们一起练习呢?”

司马懿一耸肩膀,苦笑道:“非是我不想去,而是他们不接受我……对了,昨天你来的时候,周奇是不是为难你了?”

“呃……”

“他是本地人,而且是书院里众弟子的领头人。

这个人……也说不上有多坏,只是心胸有些狭窄。我初入书院的时候,曾和他发生了一点误会,所以一直都不太融洽。连带着,书院的弟子们对我也很排斥,只好一个人在此健身。”

哈,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司马懿,还吃过这种鳖?

曹朋下意识的向那周奇看去,却发现,周奇也正在朝他看来。

两人目光相触,周奇朝曹朋笑了笑,算是打招呼。曹朋也报之以笑容,而后又看看司马懿,心中若有所悟。

也未必是周奇心胸狭窄,和司马懿自身,怕也有关系。

司马懿出身高门,这高门子弟,总是有一些傲气……或者说,傲慢。

也许,正是这种傲慢,使得双方误会越来越深。曹朋想了想,但并没有与司马懿说破……

何必为这种事,得罪了司马懿呢?

别看他现在对我挺热情,万一恼了他,说不得会记恨于心。

……

晨练结束,弟子们三三两两散去。

胡昭并没有理睬司马懿和曹朋,自顾自的返回房间。

将近辰时,司马懿叫上曹朋,一同走进前堂大厅。这是一见足有四百多平方米的厅堂,胡昭正襟危坐,下面则是一个个蒲团和条案。书院的弟子们,分别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胡昭冲曹朋招了招手,用手一指旁边的条案。曹朋恭敬的行礼,而后走过去,坐了下来。

他坐在司马懿的旁边,侧对着讲台,与众弟子分开。

许多人并不认得曹朋,而胡昭也没有刻意介绍。但大家都知道,坐在这个位子上,等于胡昭已收下了曹朋。不少人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更有人在堂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胡昭也不理睬,拿起惊堂木,啪的拍在条案上。

刹那间,堂上鸦雀无声!

曹朋坐在蒲席上,恍惚间,似有回到了前世学校的课堂……

第261章 爱莲说

也许是前世受到的教育,让曹朋对古人的书院,总有些反感。

所有的电视剧里,都是一个糟老头子,带着一帮子小孩儿,摇头晃脑,之乎者也,透着酸腐气。

可是,当他真正坐在讲堂的时候,却生出别样的感受。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当代经学大师,郑玄。延熹九年,也就是公元166年,发生了东汉末年的第一次党锢之祸。事情的缘由,是在于士家与阉宦之间的冲突,在这次党锢之祸中,如李膺,陈实、杜密等二百余名士,被下狱捕捉,另悬赏缉拿逃亡者。

随后,由于外戚集团的支持,桓帝下令释放李膺等二百余人。

但不久之后,阉宦集团发动了反击,阴谋陷害,使李膺杜密等人,一并下狱处死。至灵帝建宁元年,也就是公元168年,各州郡查究党人,凡党人及其门生故吏,父子兄弟,皆受到牵连,这就是所谓的第二次党锢之祸。所谓党锢,也就是视为党人,而遭受禁锢,断绝其入仕之路,用不得为官。当时郑玄是杜密的故吏,又被杜密赏识提携,因而也被视为党人。

建宁四年,郑玄遭遇禁锢。

在被禁锢之后,郑玄闭门不出,隐修经业。

汉代的经学,有今古之分。秦始皇焚书之后,汉代有一些儒生,凭记忆背诵出一些经文,用当时通行的文字,也就是隶书记录整理,称之为今文经;西汉成帝、哀帝时期,刘向父子从一些藏书中,发现了用古籀文编写的《左氏春秋》,再加上在孔壁上锁的一些经文,以及《毛诗》等著作,形成了古文经学派。有汉以来,今古两个学派之间的冲突从未停止。

郑玄初从第五元(人名)学习京易和公羊春秋,属于今文经学派;后来又随张恭祖学《周官》,《左氏春秋》,属于古文经学派。他融合今古,在被禁锢的岁月中,创出了‘郑学’学派,注释了百家经文。郑学经文一出,顿时引发了一场轰动。黄巾之乱以后,士子们开始抛弃了原有的今古文经学,转而崇尚郑学经文,并使之成为‘天下所宗’的新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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