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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450)

想当初,童渊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赵云身上,对夏侯兰并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

有些功法,赵云可以教给夏侯兰,可还有一些功法,如果没有童渊点头,赵云也不敢轻易传授。

曹朋收功,从步鸾手中接过布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舒展了一下身子骨,他对夏侯兰说道:“子幽,你带李先和大牙出去走走,看看能不能和史阿联系上,向他打听一些消息……不过,我估计史阿现在未必会在雒阳,否则他昨天就会登门。如果找不到史阿,也不用着急,去街市上转转,多听少说,也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喏!”

“小鸾,你一会儿让小寰把府衙役隶的名册取来,我要看一下。

还有,去找两个匠人来,我有些东西需要他们打制。今天不论什么人拜访,我一律不见客。”

“是。”

曹朋吩咐罢,喝了一口水,然后又来到练功场上,抄起一张三石左右的强弓。

只见他气定神闲,弓开满月……

夏侯兰见曹朋没有其他吩咐,便转身离去。

步鸾站在场边,静静的看着曹朋的背影,那张秀美的粉靥,蓦地红扑扑,格外诱人。

练完功,已经是辰时,曹朋休息了一下后,便回到书房。郭寰已经把书房整理完毕,各种案牍分门别类的摆放好,曹朋所要求的名册,已经瘫在条案之上。她在书房外听候招呼,一边做着女红。眼看就要立秋了,天气转凉,少不得要更换衣服。而曹朋此次来得匆忙,并没有带太多换洗的衣服。郭寰手巧,于是便生气了女红的心思,一针一线,态度很认真。

整个晌午,北部尉官衙,显得格外宁静。

正午时,夏侯兰回来了。

“公子,你猜的不错,史阿果不在雒阳。”

“哦?”

“昨天晌午,史阿就走了……据他的弟子苗旭说,是许都二世子临时召唤,所以走得匆忙。”

“二世子召唤?”

曹朋冷笑一声,“二世子召唤的,可真及时啊。”

曹丕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轻易召唤史阿。因为曹朋知道,曹操正在筹谋应战袁绍。入六月之后,随着豫州旱情缓解,曹操便开始着手部署与袁绍的交锋。据陈群介绍,曹操已下令臧霸攻入青州,占领齐郡、北海等地,已巩固曹军右翼,放着袁绍外甥高干,自东面出兵夹击。

于禁继续屯军黄河南岸,张辽则屯兵野王,一方面可以监视袁绍军自并州南下的动向,另一方面也可以对冀州形成有力的牵制。而后曹操命夏侯惇驻守方山,又命满宠出兵,佯攻穰县,增加对荆州所部的威慑。同时下令曹仁曹洪做好出击准备,意欲出兵攻打汝南刘备。

徐晃接掌白马,与夏侯渊遥相呼应。

按照这个局势发展,曹朋隐隐约约能猜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化。

官渡之战,一定是官渡之战!

记忆里,曹操平定了吕布之后,官渡之战随即发生。

具体的时间,曹朋记不清楚,但是根据现在这个情况可以推断,官渡之战,已经是迫在眉睫。

身为曹操次子,曹昂死后,曹丕已成为曹操培养的重点。

这时候招呼史阿过去,难道说是要史阿做保镖吗?曹朋见过曹丕,甚至曹丕这个人,年纪虽小,但是却很有心计。所以,曹丕决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召见史阿。那么史阿离开,也就变得颇为有趣。

“算了,既然他走了,那随他去。”

曹朋漫步于庭院中,对夏侯兰道:“史阿那个徒弟……叫什么来着?”

“苗旭。”

“恩,苗旭可说了其他事情?”

夏侯兰想了想,“苗旭说,自公子走后,雒阳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对了,那个祝道和赤忠倒是斗了好几次剑,引发了几次不大不小的冲突。除此之外,也没听说出现什么异常……”

祝道?赤忠?

“他们因何斗剑?”

“呵呵,据说是祝道跑去菊花庵找那岳庵主的麻烦,赤忠为岳庵主出头,所以就发生争执。”

菊花庵?

曹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位风姿绰约,却又风骚入骨的比丘尼来。

不过,他旋即便把这位比丘关抛诸于脑后,在一块方石上坐下,沉思不语。

史阿在这个时候离开雒阳,说明他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幕。依着史阿之前的表现,他应该是主动和曹朋联系才对。而突然离开,说明史阿心存顾忌。能令史阿心存顾忌,想来不简单。

会是什么人?

雒阳豪族?

呸,雒阳豪族都快死绝了!

那就是盘踞在雒阳城中的门阀力量?

好像也不太可能……陈群出任雒阳令,其实也是曹操与高门大阀之间的一次交换。换句话说,雒阳的高门大阀,不太可能找曹朋的麻烦。因为这样做,就等同于是不给陈群面子……

不管怎么说,陈群出身颍川陈氏,其身份地位,也注定了他是高门大阀的代表。

和陈群为难,岂不是和自己为难吗?

曹朋轻轻摇头,把这个念头掩去。

不是雒阳豪族,也不是高门大阀!那么还有什么力量,能让史阿畏惧?

曹朋发现,这件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在雒阳城内,似隐藏着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控一切。如此神秘而巨大的力量,着实让曹朋为之心悸!试想,这些人敢毒杀朱赞,可以纵火北部尉府衙,胆子是何等之大?还有一个疑问,这些人,为什么要毒杀朱赞!

曹朋有一种直觉,纵火之人和毒杀朱赞的人,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甚至可能是同一伙人。

“对了,库府损失清点出来没有?”

郭寰连忙上前,轻声道:“已经清点出来了。”

“有何损失?”

“倒也没什么损失,据差役说,着火的那间房子,堆放的都是杂物,也没什么重要的物品。”

“是吗?”

曹朋呆坐着,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的一排房舍。

忽然,他站起身,往房舍走去。

夏侯兰与郭寰愣了一下,连忙跟上前。

这排房舍,也是北部尉后堂的主建筑。正中间是一座花厅,两边各有两间厢房……

这里,曾经是朱赞的居所。

由于曹朋来得匆忙,这一排房舍还没有来得及整理清扫,所以昨日曹朋便住在了上次做客雒阳时,居住的跨院当中。当他推开花厅大门,只觉这厅堂上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也难怪,刚死过人,这厅堂里难免会让人产生恐惧感。

郭寰的小脸煞白,显得很惶恐。

夏侯兰虽说胆子大,可是站在花厅里,仍觉得阴风阵阵,不免头皮发麻。

“这里是我四哥办公之地!”

曹朋恍若未觉,站在花厅正中间,环视四周。

条案倒在地面上,书卷案牍散乱一地。地上还隐隐有暗黑色的血迹,更增添几分恐怖之气。

“四哥,我是阿福,我来看你了!”

曹朋突然大声叫喊。

夏侯兰激灵灵打了个寒蝉,而郭寰更紧张的站在曹朋身后,小手紧紧抓住曹朋的衣袖。

“公子,你莫吓我。”

“怕什么!”曹朋深吸一口气,对郭寰道:“难不成,我四哥还会害我性命……四哥,若你在天有灵,请保佑我,早日抓到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声音,在空荡荡的花厅中回荡: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曹朋轻揉面颊,蹲下来,拾起地上的案牍。

“对了,我四哥饮酒的酒壶酒杯,如今在何处?”

“朱四哥出事之后,他一应物品被前任雒阳令收走了,存放在县衙库房之中。”

“子幽,你立刻去县衙,把原属北部尉官衙的各种物品,全都要过来,记得一定要保存好。”

说罢,曹朋伸手揉了揉郭寰的脑袋。

“打扫一下,我晚上要在这里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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