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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856)

“文举公,可曾闹过?”

曹真一怔,旋即摇摇头,“孔融这两年倒是非常安静,很少出面,大多数时间在家中潜心学问。

年初,他和刘祯、阮瑀合著《文论》,倒是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父亲也非常赞赏,还称赞他此举,乃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的伟业,并赐三百金,让他们用于搜集失传的珍本,加以修编撰写。这件事也是最近一段时间,许都议论最多的事情。不少人受孔融等人的影响,也开始加以修学。似陈琳王粲徐干等人,都时常去向孔融求教。”

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在曹朋耳边回响。

王粲、陈琳、徐干、刘祯……

这不就是传说中,那大名鼎鼎的‘建安七子’吗?

不过,在曹朋的记忆中,建安七子好像没几个能有好下场。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恐怕就是孔融了。

在曹朋心里,孔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生,文士。

他所要做的应该是潜心学问,而不是参与朝堂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是每一个读书人心中的抱负,但也要因人而异。孔融是个很纯粹的文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朝堂上的权谋诡诈。若把他投入朝堂之中,早晚都会被撕成碎片,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反倒是让他潜心学问,有心情就去问两句,没心情就不理不睬。超然物外,方能保全其身。若孔融在历史上真的能够做到这般,恐怕老曹也不会下狠下,灭了他一家。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曹朋开始庆幸,从一开始交好孔融。

而在之后的岁月里,更不断把孔融从朝堂里拉扯出来。也正因此,才会有今日的《文论》吧。

关于《文论》一书,曹朋没什么印象。

反正记忆中,孔融应该没写出这本书来……

而今,一本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著作问世,是否也代表着,一段新的历史?

曹朋不知道,却隐隐有些期待!

……

“阿福,阿福?”

“啊?”

曹朋从沉思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座门第高深的府邸前驻足。

典府!

“带我来这儿干嘛?”

曹朋诧异的问道。

这里是典府,而且是典府的侧门。

如今官拜虎威将军,加城门校尉,关内侯的典韦,已另立府邸。不过这里距离曹府并不算太远,和司空府是背靠背而建。原来的典府,被司空府兼并了。但作为补偿,典韦获得了一座更为豪华的府邸,而且依旧是与司空府相连。如果不知道的话,会以为这里就是司空府的后门。

但实际上,典府和司空府,也的确是紧密相连,中间只隔着一条小巷。

出典府后门,就是司空府后门。

也可以看得出来,典韦在曹操眼中的地位,没有丝毫的降低。

“父亲让我把你暂时安排在这里,等他见过你之后,会另行安排住所。”

“不让我回家吗?”

曹真脸一板,“阿福,你是刑徒,焉能随意返家?”

曹朋不由得,苦笑!

他在许都也有住所,那奉车侯府,而今仍旧空置。只是,曹朋是刑徒,这身份的限制,注定他无法轻易抛头露面。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出面来,总是会引起一帮子汉室老臣的喧嚣。

典韦那厮,蛮不讲理。

曹操和典韦又往来密切,曹朋住在这里,倒也不会惹人注目。

这也是曹操为什么会派曹真,还带着虎豹骑把曹朋接过来。曹朋此时的打扮,和虎豹骑的兵卒并无区别。黑盔黑甲,面带猛虎黑铁面具,混在人群之中,根本就不会引起他人关注。

曹真领着曹朋,迈步走进了典府。

典韦也得到了消息,所以一直在家中等候。

看到曹朋,典韦咧开嘴笑了,“阿福,这几年不见,你这小子,越发雄武了。”

“拜见叔父!”

曹朋和典韦不是陌生人,但有些时候,还是要遵循礼数。

典韦哈哈大笑,上前拉住曹朋的手臂,“走走走,陪我喝酒去……子丹,没甚事的话,你先走吧。”

曹真苦笑,和曹朋拱手道别。

他还有许多事情,不可能一直陪着曹朋,这一点,曹朋也可以理解。

典府中,牛刚,典弗,典存,还有典见,都在家中。见到曹朋之后,一个个兴奋的叫嚷起来。

全赖牛刚的宣传,和曹彰回来后,他就不断和众人炫耀,他和曹彰在西北所经历的各种事情。其中不泛有夸张之处,却听得典家一众小子如醉如痴,一个个羡慕的,恨不得立刻前往西北。

曹朋和典家诸子也不陌生,所以笑呵呵的一一招呼。

而后,典韦的妻子牛氏,也出来和曹朋见过。先是感谢了曹朋对牛刚的照顾,然后又慰问一番,便下去准备酒菜。

典韦带着曹朋,在花园凉亭里坐下。

立刻有家奴端来了酒坛子,摆在凉亭里面。

而典家诸子则嘻嘻哈哈坐在一旁,一个个看着那酒坛子,只吞口水。

一群小酒鬼!

可这帮家伙,最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居然……

曹朋哭笑不得,发现典韦并没有阻拦。反而让年纪最小的典见过来倒酒,还顺便递给了典见一碗酒水。

这老子,可真是极品。

但也正常!

这年月里,可没有可口可乐这样的饮料。

甚至,连饮茶的习惯都没有。款待客人,无非酒汤两种……酒,自然容易理解;汤却并非是后世所理解的高汤老汤,而是一种经过简单处理,烹制出来的饮料。典韦这等人,当然不会喜欢‘汤’这样的物品,所以平日里,多用酒水来代替。家中更存着无数的美酒玉浆。

“叔父,司空不是说一会儿要过来吗?”

这大清早的就喝酒,曹朋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哪知道典韦一摆手,笑道:“阿福莫担心,司空今日公务繁忙,恐日间无法前来。他昨日已经告知,会在入夜前来。你只管歇着,莫要担心。午后圆德会回来,到时候让他陪你就是。”

“对了,二哥和三哥……”

曹朋神不知鬼不觉,推了一杯酒,疑惑问道。

圆德,就是典满。

典韦道:“圆德和老三最近有些忙碌,正点检兵马,不日出征。”

“出征?”

曹朋诧异道:“去河北吗?”

典韦摇头,“不是,去叶县。”

“叶县?”

“元让,输了……”

“啊?”

曹朋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诧异问道:“什么元让输了?”

但他旋即反应过来,元让不就是夏侯惇吗?

此前,夏侯惇为南阳太守,驻守宛城。他输了?难道说,刘备对曹操,用兵了不成?

典韦突然大怒,厉声吼道:“大耳贼恁狡诈,竟以诡计诈取宛城。元让不察,竟被那大耳贼所乘,结果……若不是魏延和贾文和及时出兵,险些丢了性命。而今,他驻守叶县,正是待罪之身。圆德和老三奉命,将前往叶县。魏延将接掌叶县防务,元让也要返还许都问罪。”

曹朋,懵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十天前!”

典韦苦笑一声,“想元让一世英雄,竟然栽到了大耳贼手中,我实在是为他感到不值……不过,你说这宛城,也真他娘的邪门。当初主公兵伐宛城,结果折了子潃。若非是你,我险些死在那边;后来张伯鸾也战败,死无全尸……而今,元让也输了,甚至连宛城,一并丢失。”

典韦骂了半晌,却也没有说到正题上。

曹朋越听越糊涂,依旧不知道,夏侯惇是如何丢失了宛城。

还是牛刚看出了曹朋的疑惑,于是上前解释道:“三月时,刘备在襄阳成亲。当时元让叔父以为他不在,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不成想,月初,荆州突然兴兵,在涅阳集结兵马,意图棘阳。元让叔父听说棘阳危险,于是领兵前往解救,哪知被张飞在夕阳聚伏击,损兵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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