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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贼(933)

这家伙,居然在这种时候跑回许都,着实让曹朋感到郁闷。

平日里,他挺膈应贾诩。

因为这贾毒蛇给他的感觉,总是阴森森,浑身不舒服;可是在关键时刻,曹朋还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贾诩。

只可惜,这家伙却不在南阳……

……

“羊郡丞!”

舞阴城中,羊衜正在翻看案牍,忽听门外有人敲门。

抬头看,却见邓艾和蔡迪站在门口。两个少年似有些紧张,站在门外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小艾,小迪?”羊衜放下卷宗,招手让两人进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歇息?”

羊衜语气非常和蔼,笑眯眯的问道。

眼前这两个少年,可说是和他关系密切。邓艾是曹朋的外甥,看得出来,曹朋对邓艾极为看重;而蔡迪,虽然有一半的匈奴血统,可论较起来,也是羊衜的外甥。所以,他在两人面前,倒也没有什么架子,招呼邓艾和蔡迪进来坐下,又让人取来了两碗绿豆汤,摆放在二人面前。

“羊郡丞……”

“诶,小艾,你可以叫我叔父。”

邓艾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羊叔父,艾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叔父,舅父驰援棘阳,艾一直觉得,有些不妥。刘备此人,诡计多端,用兵颇有些神妙之处。我担心,棘阳只是一个幌子,刘备会偷袭舞阴。若舞阴有失,则舅父此前努力,必将付之东流。羊叔父,小子想来问一问,可曾派出斥候探马,巡视舞阴周遭状况,警戒起来?”

羊衜闻听,一蹙眉头。

他心里有些不喜,觉得邓艾你一个小孩子,操心太多。

可转念又一想,邓艾所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年月,小心驶得万年船……刘备这个对手,可是连丞相都不敢小觑,的确不太容易对付。

“舅舅!”

“啊?”

羊衜对蔡迪的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却见蔡迪起身道:“方才我去校场,与姜冏叔父说话。

姜叔父说,今日曾派出三十余名斥候,可是到现在,还有十几人未曾返回。他刚才已带人出城查探,说是寻找那些斥候。我和小艾说起此事,小艾就觉得有点不正常。所以才拉着我,来提醒舅父。舞阴之安危,南阳之大局,而今舅父一肩担之,迪以为,还是小心为妙。”

羊衜闻听,脸色顿时一变。

“有这种事?”

他陡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寒意,呼的站起身来,“为何姜冏未曾告之我?”

“姜叔父说,入夜时便呈报舅父,可是舅父这边却没有答复。

姜叔父也不好催问,害怕引起舅父的误会。所以才决定亲自出城巡视,若有发现,再报于舅父知。”

羊衜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就是他和姜冏不熟悉的坏处。

若曹朋在这里,姜冏没有得到回复,一定会第二次,第三次呈报过来。可羊衜的情况却不一样,首先,他是丞相府委派的官员,而姜冏说穿了,只是曹朋的家将,沟通必然会有问题。

这其次,曹朋虽然很倚重羊衜,却还是有些生疏。

连带着,曹朋的部曲,也产生了许多顾忌,就比如姜冏,担心羊衜产生其他的想法。

可问题是,羊衜并没有看到这份呈报。否则以羊衜的性子,一定会引起关注,决不可能置之不理。

想到这里,羊衜连忙翻看书案上的案牍公文,却没有看到姜冏呈报。

他一蹙眉头,突然大声道:“羊昆。”

一个老家人从屋外进来,看上去睡意朦胧,拱手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给我去找羊悦,问他傍晚时,可有姜冏将军送来的公文?”

“喏!”

羊昆忙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就见他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神色慌张。

“公子,入夜后,确有人送来一份公文。

只是子平见上面没有官印火漆,所以也没有在意,丢在一旁……公子,此子平之过,还望公子恕罪。”

羊衜,不由得眉头紧蹙。

恶狠狠瞪了那羊悦一眼,羊衜突然扭头问道:“小艾,小迪,你们怎么认为?”

邓艾朗声道:“依军中律令,斥候或昼出夜归,或夜出昼归,一般而言,不太可能出现什么偏差。而今,忽有斥候逾时不归,必有事情发生。姜冏叔父虽已带人出城巡视,但叔父却不可以不做提防。以我之见,还需早作准备。城墙之上,必须做迎战之势,以防贼人偷袭。”

“哦?”

羊衜沉吟片刻,先转身冷声道:“羊昆,把羊悦给我关起来,待姜将军返回,再做处置。”

羊悦是羊衜的族人,此刻却被羊衜那冷厉的目光,吓得六神无主。他又如何知道,一封没有官印火漆的公文,居然会令羊衜如此震怒?可他也知道羊衜的性子,这时候他越是强辩,那么下场必然越是凄惨。别看他们是族人,可羊衜若较真的话,可是不会理财这些事情。

于是,羊悦乖乖的跟随着羊昆离去。

羊衜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小艾,你可有什么建议?”

邓艾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旋即计上心来,“羊叔父,艾有一计,或许可以有奇兵之效果。”

“哦?”

邓艾和蔡迪相视一眼,走上前,在羊衜耳边低声嘀咕起来。

片刻后,羊衜脸上露出一抹异色,他连连点头,看着邓艾,轻叹一声道:“小艾此计,果然不凡。”

第591章 邓氏幼麟

夜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几朵云彩,将明月遮掩。

大地一片漆黑,透出一股子诡异的静谧之气。姜冏猛然勒住战马,在马上举目向前方远眺……

“将军,何故停下?”

一名亲随纵马上前,疑惑的看着姜冏问道。

“有没有感觉古怪?”

“古怪?”

姜冏眯着眼睛,手指正前方,轻声道:“我依稀记得,前方有一处河洼。没到深夜,蝉虫名叫,极为密集。可为何今夜如此寂静?好像死地一般……立刻派人过去,探查一下状况。”

亲随立刻派出一伍骑军,朝着远处河洼行去。

他低声道:“将军,不是来找人吗?这一路行来,却不见斥候踪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能担当斥候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军卒。突然间消失不见,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逃跑了,另一个便是……姜冏心里顿时一咯噔,下意识握紧了长枪。他也有点紧张了!出发前,邓艾和他说的那番话,在他脑海中浮现。邓艾觉得,刘备在这时候用兵,有点冒天下大不韪的意思。一个小小的棘阳,按道理说不可能让他如此兴师动众,很可能有更大的图谋……

这个图谋是什么?

邓艾没有说!

当时姜冏并没有往心里去,觉得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见识?

可而今仔细想想,又觉得邓艾的话,并非没有道理。这世上,并不是说你读过兵书,有了阅历,就一定能成为兵法大家。想当年,白起从军中小卒做起,长平一战,坑杀赵国七十万大军;而赵括可谓饱读兵书,面对着白起,毫无还手之力。有时候,你不能不相信‘天才’的存在。邓艾虽年仅十岁,可是那兵法天赋,早在幼年时,便已经显露出来,令曹朋为之赞叹。

莫不成,真让那小子说对了?

就在这时,那一伍逼近河洼的斥候,突然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从河洼的芦苇荡中,飞出几十支利矢,将斥候当场射杀。与此同时,从四面八方,骤然传来一阵阵声响。黑夜中,仿佛凭空冒出了一支人马,从两边蜂拥而来,朝着姜冏等人就包围过去。

“不好,敌袭!”

姜冏激灵灵打了个寒蝉,突然大吼一声,“突围!”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在这里纠缠下去,于是拨马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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