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善景柏香福长青(7)

作者: 瓐孍 阅读记录

一路跌跌撞撞,当我反应过来时,已给他拖入火灶房。我猛得惊醒,抽出手腕,蹙眉:“你晓得你刚才说了些什么吗?”

“嗯,她们颤得我心烦意乱,遂请你帮我个忙。唔,看样子你并未误会,我也不需解释那么多。”远离喧嚣,他的表情霎时打回原形,不再做作。

“你未征得我同意与允许便利用我。”虽不拘小节,可也是有脾气的,我的语气有些不耐。

他眼露愧疚:“嗯,是我的太鲁莽。”

考虑到之前他一纸雨伞的帮助,我不可斤斤计较,试探性的问:“那,你是否应当补偿我”

他点头,脸现为难:“可兹事体大,我想不出用什么法子偿还你。”

“先赊欠着,待我想起来再与你讨。”我在心里掂量了一回,留一来日继续狗皮膏药的后路。

他冲我拍胸保证,然后转移话题:“你来次作甚”

“到这里来的无非就两个目的。”我总结道:“第一自是为了一睹某人芳容,第二便是吃喝玩乐。”

他饶有兴致:“那你是赴那条光临来着”

我斟酌了一下,如实回答:“两者均有,来一个地方实行两个目的。”

他忍不住莞尔微笑,那嘴角弯弯的模样,我再次没出息的看得两眼泛光。

梅稔决定亲自下厨请我一顿,他说上次在千丝乱的乌龙着实是桩意外,他只不过是因势迫为随手捏了两坨面团,算不上下厨,这次要正式炒一桌拿手好菜招待贵客。

我自是恭敬不如从命,怀着满心期待出去呼叫安呶。可耽搁了这半晌功夫,这小妮子却跑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最后梅稔特意备了一桌满汉全席,却只有我与他两个人面对面碰杯,孤单而寂寞。

我对他的菜一见倾心,准确的说,是手艺。

本来我们都以为三缺一非剩下不少,但意料之外的是,散席时居然被我照单全收,一扫而光。

他放下筷子,啧啧啧的咂舌,一副大惊失色的形容:“吃货啊。”

其实,在认识他之前,我对吃食没什么钟爱,阿娘甚少自己下厨,而千丝乱等馆子的菜我从小吃到大,腻得一塌糊涂,我虽然有些隐晦的婴儿肥,但一日三餐的分量却是缺斤少两。

但他以实力征服了我,所有没有解释。

我像是侦查户口,向他刨根问底。他并不隐瞒,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他来自遥远的故乡,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在云客逍任职不足月余,打算在这里长期住宿下去,安居乐业。

我心里窃喜,如此,要接近了解他可算易如反掌了。

时辰尚早,估摸着阿娘的晚餐时间,我将出自他手的鲍鱼打包进食盒捎带回家,但却没有立即去布庄,而是转道去了安呶家。

适才她不告而别,连个招呼也未打,并非是她平素做派,多半是对梅稔的行为起了误会。以她暴躁的性子,一旦认定了某件事,要扭转乾坤可就需大费周章。

果不其然,我刚一扣门,一支砚台便从室内径直往我身上砸了出来,同时飙出怒气冲冲的咆哮。

“呸!算我眼瞎看错了人,给我滚!”

我欲哭无泪,她这厢先入为主,理智全无,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我只得默不作声等在外头,待她气消才能心平气和的谈。过不多久,门里传出低声呜咽的声音,我推门而入,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据实相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整整花了两个时辰,还将从云逍客捎带来的那盒鲍鱼献了殷勤,才堪堪化解矛盾,平息怨气。

从安呶家离开,已错过给阿娘送饭的时辰,她对我虽不严厉,却极其聒噪。我估摸着还是不要去寻晦气,左右无所事事,便又翻出清晨扔进仓库里的布料,重操旧业,做起了女红。

因怀抱喜悦的情绪,这一用功就物我两忘,直至晚间打烊回来的阿娘揪起我的耳朵,方才大梦初醒。

她拿起布架上被我捣鼓得面目全非的半成品,对我指手画脚。

“这就是你废寝忘食的成果你看你绣的这都是些啥?咦?这不是那天那位公子下亲口描述的款式么?”

她开始八卦,冲我嘻嘻而笑:“莫非我家闺女当真情窦初开?”

我否决:“是安呶情窦初开,可不是我!搞清楚好不好!”

当时面对阿娘的质疑,我反复思量,对梅稔的态度以及想要接近他的欲望,除了好奇与寻常的亲切,还有安呶的关系。我从未见过那样疯狂而不可理喻的她,为了一个男人,险些与最赤胆忠心的姐妹决裂反目。

所有,为了全她一个瑰丽的梦与幸福,我必须尽心竭力,助她如愿以偿。

只是,这样的发展只能建立在我对梅稔没有含混的感情基础上,超出了一定的界限,就再也无法维持,土崩瓦解。

上一篇:牵月 下一篇:靓善/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