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皭灟/娪甑(51)

作者: 瓐孍 阅读记录

阿阮心中剧震:小巽她是哪个?

秦酒客嚎啕了两息,伸袖抹泪,握着阿阮的手,面露慈和蔼亲之色,说道:“好孩子,好,总算天可怜见,将你庇至这么大!”

阿阮眉头紧皱,想挣脱对方手掌。她这时激荡过后,心中便开始戒备,不知眼前这酒鬼是以来路,脸现警惕,直截了当的问:“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怎知我身世情况,你识得我爹爹娘亲么?难道是他们身前所交知己好友”她本想问你这般又哭又笑,是发自肺腑,还是装模作样,企图何来。但心知此话未免太过出言无状,便改了口。

秦酒客笑了一笑,这一笑中,有四分凄苦,三分无奈,三分惆怅,三分遗憾。道:“我当然识得你爹娘,且渊源极深。唔,你今年十六岁了罢,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阿阮见他目光中的喜悦溢形于色,那股亲切热忱真挚无比,绝非作伪。心里排斥提防尽去,任由他伸手过来抚摸自己头发,问道:“你说你同我爹娘渊源极深,却不知到底深到何处我与你素未谋面,你却一眼便识出了我,那是何故”

秦酒客道:“你问我同你爹娘渊源有多深那可深得很了,你与那些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歹徒之间仇深似海,我与你爹娘却是情深似海!至于如何识得你,嗯,那是因你长得跟你娘甚是相似。这眉眼,这轮廓,依稀便是她年轻时的模样,我险些将你错认成她!”

阿阮心谷一沉,她只道面前这位多半是父母生前在武林中结交的亲朋好友,如今听他腔调,情感宣泄,倒似乎对母亲甚为笃解。又说什么情深似海,莫非他是母亲生前的旧情人?念到这一层,阿阮也觉气氛窘迫,不知这酒鬼是否恼怒父亲,常言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自己父亲早亡,他说不定将迁怒自己,那便如何是好?

佯装咳嗽,阿阮小心翼翼的试探:“唔,那啥,你那般说,未免不合适,该当是情深义重方彰关联。我不知母亲年少时经历,但也要劝您一劝。如今已然时隔多年,我爹娘均惨遭歹人毒手,双双殒命,您也一大把年纪了,切别执着,亦莫执念,该忘记的便都忘记,该放下的也皆放下……”

她长篇累牍滔滔不绝,倒像是久历风霜的情场辣手。秦酒客默默无语听她唠叨,脸上神色古怪,啼笑皆非。听到后来,实在忍无可忍,扬手打断:“你这丫头脑袋里尽胡思乱想,我同你母亲并非情同手足,乃货真价实的同胞手足,我长你母亲五岁,本是岳国墨槿山人氏,后来你母亲嫁去寓洲。两地相隔万里,路程遥远,我又身为一派宗主,抽不出闲,与你母亲来往难免少了些。你却又左到哪里去了!”

阿阮抽了抽嘴角,无地自容。

他续道:“当年你父母飞鸽传书,说面临大难,悠关满门性命,急需我前去相助。但他们来讯迟逾,路途又远,我随意率了人,匆匆赶去救援。即便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终究迟了一步。待我赶到时,寓洲软氏族已给大火焚成废墟,无一活口!”

阿阮身体剧烈颤抖,嘴唇哆嗦,问道:“那,那我爹娘呢?”

秦酒客神情悲怆:“尸骨无存。”

这么多年以来,阿阮早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此刻确认,仍咬牙切齿。右掌不知何时已捏成拳,指甲掐入肉里,鲜血汩冒。她一拳击在桌面,满腔悲愤之下不遗余力,“砰”的一响,一张青冈木桌登时粉身碎骨,连着碗碟菜盘一同遭殃。这一拳中,尽是无限冤屈愤怒。

她眼神阴鸷,几欲喷火,问道:“可知是何人这般歹毒,害我父母不算,竟然屠戮我满门你既说是我舅父,这么多年,可有明察暗访,揪出罪魁祸首”

跑堂的店小二见这边出了状况,忙奔将过来。见阿阮与秦酒客均神色有异,生恐遭累,不敢诺声,只俯首收拾残局。转身告知掌柜,搬了一张新桌过来,重置酒菜。秦酒客付了账钱,令他退走,这才长吁短叹:“惭愧,枉我身为一派之主,一代武学宗匠,绞尽脑汁,辗转苦探十余载,仍徒劳无功,一无所得。别说凶手至今依然逍遥法外,便是事出之因,遭灾之由,也皆全无所知。”他不住向阿阮摩挲打量,悲戚之色大获其慰:“总算上天垂怜,将你送于我面前。本来我也不晓得你竟尚且活在人间,我只道,只道……”

阿阮心头一阵暖意,忍不住问:“您将爹娘以及您自己的名讳说于我知晓,好不好”时至今日,她仍不知父母之名。

秦酒客道:“我名秦笑,武林中人尊称我一声煮酒侠……”

阿阮“啊”的一声惊呼,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你是煮酒侠那么……”她正要说关于缥缈仙之事,猛得惊觉,不由自主的朝秦笑身后望了两眼,随即放低嗓门,轻声细语:“您不是赴天鸾墟之宴,商榷诛灭缥缈仙魔头而去么?如何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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