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鱼把花盆放到窗台,说:“你又不是没有过。上回我种的金钱草,还没养几天呢,你就给我浇死了。”
陈谕还挺冤枉,“不是你说它喜欢水吗?”
“那也不是让你天天把它们泡在水里呀。”
前阵子,赵姨送了她一盆小金钱草让她养,她小心呵护,隔三差五浇浇水,每天早晨出门前还要跟它们说说话,让它们乖乖长大。
过了几天,她来了例假,痛得都快死了,脑子里还想着她的小金钱草。
陈谕每天给她熬姜糖水,饭菜给她端到床边,跟伺候个祖宗似的,还得给她养那盆草。
陆嘉鱼当时的确是跟陈谕说过,她那盆小植物喜欢水,可她哪里知道陈谕手贱,一天想起来没事就去给她小植物浇浇水。
结果水倒是不缺了,活生生把她的小金钱草给淹死了。
自此以后,陆嘉鱼再也不敢让陈谕碰这些花花草草。
两个人坐在门口吃冰棍乘凉,陆嘉鱼忽然问:“陈谕,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
“高考啊,还有几天了。”
陈谕笑了,抬头看她,“你当我是你?考试这种事,我就没紧张过。”
陆嘉鱼道:“我也不紧张。”
她有些得意,说:“反正我一只脚已经迈进了重点大学,到时稳定发挥,肯定不会有问题。”
陈谕点了点头,很赞同她。
陆嘉鱼又问:“对了,你想好考哪所大学了吗?”
陈谕沉默了会儿,转头看向陆嘉鱼,忽然问:“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考哪所学校合适?”
陆嘉鱼愣了下。
她心里当然是希望陈谕考到北城的。但她又不敢明说,说:“你自己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陈谕看了看陆嘉鱼,然后移开目光,说:“我想学的专业,在北城和周城都有很好的学校。两个学校都是数一数二的,不相伯仲。不过周城离家里近一点,每周可以回来。”
陆嘉鱼心里一跳,下意识捏紧了手指,她紧张地问:“你决定考周城了吗?”
陈谕沉默了会儿,没直接回答。他看向陆嘉鱼,反问她,“你觉得呢?你觉得我考哪所学校更好一点?”
陆嘉鱼一瞬间觉得喉咙像火烧一样,她有些难受,憋了半天,说:“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想考哪里就考哪里,反正我都支持你。”
陈谕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也没再说什么,淡淡地“哦”了一声。
他把冰棍棍子丢进垃圾桶,起身回屋里去。
陆嘉鱼回头问:“你去哪儿?”
“烦。睡觉。”
*
6月8号,最后一科考完,从考场出来那一刻,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飞一样地冲出考场。
至此,三年的高中生涯终于结束,即将迎来大学生活。
陆嘉鱼自己感觉考得还不错,出考场的时候心情也很好。
她摸出手机开机,正想给陈谕打电话,这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几个女生在说陈谕。
她对陈谕的名字敏感,就下意识地听了一下。
其中一个女生说:“陈谕肯定报周城的。他和魏琳就只差捅破窗户纸了,魏琳要报周城医科,陈谕肯定也去的。”
“他们俩在一起了?”一个女生问。
“差不多吧。反正我看魏琳那样子,估计八九不离十了。之前估计是因为高考,两个人都没说破,现在高考结束了,没有约束肯定就在一起了。”
“哇,那今晚不是有好戏看了?”
很巧的是,陆嘉鱼他们班里的谢师宴和陈谕他们在一处。
因为那几个女生的话,陆嘉鱼一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也没怎么动筷子。
夏欢坐在她旁边,看出不对劲,小声问她,“怎么了?心情不好?不是说考得还可以吗?”
陆嘉鱼摇摇头,情绪有些低落,“不是这个事。”
“那是怎么了?”
陆嘉鱼很想跟夏欢说下午的事,可话到嘴边,又忽然觉得很累,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疲惫地说:“没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她放下筷子离席。
因为今天高考结束,整个餐厅几乎都是高三毕业生。
大家刚刚考完试,都很兴奋,吵得陆嘉鱼耳朵疼。
她去完洗手间,准备回包厢的时候,经过走廊,远远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陈谕双手插兜,倚在一间包厢外面。
他对面还站着魏琳,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因为隔得有些远,陆嘉鱼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加上陈谕是背对着她的方向,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是在笑吗?
两个人在说什么?
谈情说爱吗?
陆嘉鱼看着他们俩在门口说了很久的话,不由得抿紧了唇,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