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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戚(66)

麋缳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捂着小嘴,露出惊恐之色。

“笨熊……”

她想要跑过去阻拦,却被管亥拦住。

“三娘子不要过去,孟彦正在和这畜生角力。他娘的,这畜生的感官好生敏锐,竟然觉察到我身上的血腥气,产生狂躁情绪……不过,若孟彦这次能把它收拾住,这畜生以后都会老老实实,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孟彦,你这时候可别过去。”

麋缳小心肝噗通直跳,她连连点头,可是脸上依旧露出焦虑之色。

刘闯和黑马撞了一下,也试出这畜生的气力惊人。若是他身体大好,倒是可以和黑马好生角力。只是现在,他内腑受伤,不敢太过用力。所以虽抗住了黑马的一次撞击,但时间久了,恐怕也不是对手。

三娘子哪儿找来这畜生,比之珍珠还要厉害!

刘闯心知不可以恋战,待黑马旧力消失,新力未生的一刹那,猛然后退一步,身形呼的扑出,抬手就抱住了黑马的脖子。他双臂用力,使出老罴缠身,身体一抖,力由腰腹起,脚下一个错步,身体一转,口中一声暴喝,就听噗通一声巨响,黑马希聿聿长嘶,被刘闯生生摔倒在地。

这一幕,别说是麋缳看得目瞪口呆,就连管亥也张大了嘴巴。

刘闯用的是摔跤中的十字固锁,前世他见人用过,不过却是第一次使用。

连人带马都倒在了地上,黑马长嘶不止,四蹄乱弹;刘闯也倒在地上,两手十指交叉紧握,手臂死死锁住了黑马的脖颈。那黑马先是长嘶,后是悲嘶,和刘闯硬是僵持了近十分钟。

渐渐的,刘闯有些顶不住了,只觉呼吸急促,五脏六腑传来灼热的感觉。

他连忙放开手臂,一个懒驴打滚站起来。

而另一边,黑马也腾地一下子站起,仰头长嘶,吓得青骢马和珍珠希聿聿悲鸣不止……

踏踏踏……

黑马迈步,朝刘闯行来。

刘闯这时候,正按着胸口,剧烈咳嗽不停。

麋缳脸色苍白,想要跑过去阻拦黑马。哪知道管亥依然攫着她的胳膊,不让她靠近刘闯。

“亥叔,你松手!”

“三娘子……啊……”

管亥正想要开口解释,哪知道麋缳抬脚就踹在他迎面骨上,疼的管亥一呲牙,手上一松,麋缳便挣脱了他的大手。

“三娘子,别过来。”

刘闯突然一声沉喝,麋缳立刻停下脚步。

黑马象龙,踏踏踏走到了刘闯跟前,距离刘闯大约两三步左右,然后歪着脑袋,打量刘闯。

“孟彦,伸出手,慢一点!”

管亥在一旁连忙支招,刘闯深吸一口气,缓缓把手伸出去。

“三娘子别担心……你没看到刚才这畜生起来时,眼中已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凶性。

这时候需要慢慢安抚,你若是上去,便前功尽弃……他娘的,我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样一匹好马。

对了,三娘子刚才说,这畜生叫什么?”

麋缳一怔,小胸脯一挺,傲滋滋道:“象龙!”

“象龙?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好像是纯种的西域汗血宝马,大宛良驹。”

“嘻嘻,亥叔眼光不错,的确是汗血宝马。就是当初冯奉世从大宛国带回来的象龙汗血宝马……我听人说,好像和吕温侯的赤兔不相上下。”

“象龙,没错!”

管亥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真的是象龙……”

旋即,他一脸的羡慕之色,“孟彦真是好运气,居然得到了象龙认主……以后不管是谁,都休想再让象龙臣服了。”

这时候,象龙打了响鼻。

硕大的脑袋往前探,用鼻子在刘闯的手上嗅了嗅,而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刘闯的手。

“成了!”

管亥一声大喝,“这马,算是服帖了。”

刘闯的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笑容,上前一步抱着象龙的脖子,用手轻轻拍打它的脸颊。象龙也把脸贴在刘闯的脸上,好像小孩子一样发出一连串嘶鸣,似乎是在对刘闯撒娇一样……

“三娘子,这马是哪儿来的?”

“我二兄的宝贝,不过他说了,前几天你受了委屈,所以把这匹马送给你,权作是赔礼了。”

“送给我?”

“是啊!”

麋缳咯咯笑道:“我还是头一次看二兄这么大方……不过他让我把象龙带过来的时候,那脸色可真不好看。”

麋芳这么大方吗?

刘闯脑筋一转,立刻想明白其中缘由。

麋芳,这是想要拉拢他……其实,不用这么麻烦,你把三娘子给我就是了!不过,既然你把象龙送来,那我就不客气了。权作是你那天胳膊肘往外拐的惩罚,本少爷原谅你就是。

若麋芳知道刘闯这么想,定然会暴跳如雷。

刘闯才不会在意麋芳是什么意思,送上门的宝马良驹,如果再还回去,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对了,你要的东西,做好了!”

麋缳走到珍珠身边,指着珍珠背上的包裹。

管亥一蹙眉,心里忍不住大骂:败家小娘子,真是败家小娘子……这白龙马虽然比不得象龙,也是百里挑一的宝马良驹。你居然把它当成驮马,简直是败家到了极致,败家到了极致。

“孟彦,我出去散散步。”

管亥实在是受不了麋缳这种败家行径,摇着头往外走。

“亥叔这是怎么了?”

麋缳一脸迷茫之色,看着管亥的背影问道。

刘闯平息了一下胸腹间翻腾的气血,走过去从珍珠背上把包裹取下来。

“谁知道……反正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这样,习惯了就好。”

他把包裹拿下来,放在树下。

象龙则溜溜达达,霸占去了小院的一隅。

麋缳对那小丫鬟道:“小豆子,你去外面等着吧,我有事情和笨熊说。”

那小丫鬟答应了一声,便乖巧的出去。

刘闯正打算把包裹打开,哪知麋缳却咬牙切齿的冲上前,踮着脚伸手揪住了刘闯的耳朵……

“疼疼疼……三娘子,松手啊!”

其实,也没那么疼。

麋缳连忙松了手,气呼呼道:“笨熊,你怎这么不让人放心?”

“我怎么了?”

“我临走时怎么跟你说的,要你不要逞强。你前段时间刚受了伤,这还没有好利索,又伤上加伤……笨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

麋缳说着话,眼睛红了。

刘闯一怔,心中腾起一丝柔情,拉着麋缳的手,在院子里的长凳上坐下。

“我没事的,张先生说了,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你看我,这么壮实,哪里像受伤的模样?其实那天也没甚危险,只是我不小心,才中了招。三娘子,以后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惹是生非,更不会冒险。放心吧……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麋缳看着刘闯在她面前舒展身体,做出后世健美比赛的动作,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她叹了口气,轻声道:“笨熊,我知道你本事大了,以后要出人头地,少不得与人冲突。那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其实也怪不得你。只是你也别怪我二兄,他也有难言之隐……你知道,我大兄和二兄如今为刘使君效力,虽说表面上颇得重用,可实际上,并不似看上去那么风光。我家在朐县实力很大,但始终是商贾出身。别人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却看不起我们。二兄那天帮外人说话,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难不成,让他得罪三将军和刘使君?”

商贾出身……

刘闯心里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没有生二老爷的气。”

麋缳拉着刘闯的手,在门槛上坐下来。

她目光有些迷离,轻声道:“大兄二兄如今一门心思想要投靠刘使君,可他们却忘了,不管他们再怎么出力,始终摆脱不得这种出身。这世上只有一个吕不韦,在他之后,谁又能真的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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