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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101)

对管虎,他的心情也很复杂。管虎跟随他多年,他还指点过管虎刀法,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能用单纯的从属来形容。可这样一个他曾经非常信任的人,却似乎另有来历。这也让杨承烈有些放不下,他知道管虎对他尊重,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除非,管虎向他坦白来历。

但,可能吗?

这似乎已经成为杨承烈的一个执念,每次见到管虎之后,他的心情就会变得低沉。

杨守文明白杨承烈的想法,于是把话题一转,便引到了请柬之上。

“弥勒寺塔林?”

杨承烈接过笺纸,在手中翻转了几下道:“这非是幽州所产笺纸,乃京兆特产的冷香笺,非等闲人家可用……呵呵,不留姓名,却表明了身份,不愧是卫国公之后。”

“李元芳?”

“除了他,还能有谁?”

杨承烈说着,把冷香笺还给了杨守文,“你想必也猜出了端倪,又何必装作不清楚?”

“嘿嘿!”

杨守文干笑两声,把冷香笺收好。

“父亲,我准备去走一遭。”

杨承烈拄着拐杖,徘徊几步之后道:“你去最合适,我现在的情况,倒是不好露面。

李元芳找你,我猜测很可能和居庸关的战事有关。否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失踪多日,居庸关战事方开启,他就露面,还弄了这么一张请柬过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到时候你见了他,多听少说,可千万不要答应什么,否则会很麻烦。”

说完,杨承烈笑了。

“你总说要冷眼旁观,我早就说过,那李子建又怎会容你闲着?他那祖父精于谋略,长于算计。咱父子这样的实在人,弄不好就会被利用,你可千万要小心。”

杨守文忍不住大笑起来,把杨承烈笑得有些奇怪。

“你笑什么?”

“父亲,我直到现在才发现,你的功夫可比我厉害多了!若非你不会金蟾引导术,说不得我会以为你得了阿翁的真传。”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这脸上的功夫,已经练得刀枪不入。”

杨守文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杨承烈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暴跳如雷:“你这不孝子,居然敢说我的脸皮厚?”

不过,他旋即又嘿嘿笑了。

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道:“若没有这等好功夫,当年又怎能娶得你母亲?若娶不得你娘亲,又哪里有你这个小混蛋?”

骂完之后,杨承烈的心情开朗不少。

之前因为管虎而带来的那种沉重,似乎也烟消云散,脸上的笑容更变得格外灿烂。

……

这一日,风平浪静。

居庸关方面虽然不时有战报传来,可是昌平县却显得很平静。

原因?非常简单!叛军攻势虽然猛烈,但居庸关确是固若金汤。这座早在春秋战国便修建的关口,自从始皇帝修造长城,取‘徙居庸徒’之意而命名为居庸关之后,数百年来就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是幽州要塞。

而驻守居庸关的守将名叫卢昂,虽算不得什么名将,但却颇有才干。

早在月前,他就防范着静难军的突袭。

哪怕是静难军一直按兵不动,他也没有一日放松戒备。

据从居庸关传来的消息,静难军一日之间三次强攻,都被卢昂击退,也让昌平百姓松了一口气。

有天险可守,又有大将坐镇,静难军焉能攻破居庸?

这一夜,杨守文睡得很安稳,一觉直睡到了天明。

当肚白曙光透过窗纸照进房间,杨守文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翻身下床,赤足走到门口。

打开房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空气中夹杂着一丝湿涔涔的水气,他忍不住打了寒蝉,才知道昨夜里不知在什么时候,竟下了一场小雨。

第一百零五章 龟符奉宸(一)

大弥勒寺坐落于昌平城东,与和平寺相互辉映。

武则天假托自己是弥勒转世,得大弥勒经在全国各地修建佛寺,昌平县也不能免俗。

事实上,不止是昌平,整个幽州境内,几乎所有县城都修建有弥勒寺。

昨夜一场小雨,枫红叶落,狼藉一片。

走进大弥勒寺的山门,沿着一条湿涔涔,满眼枫红的曲折幽径而行,尽头处就是塔林所在。

不过,大弥勒寺毕竟比不得那些古老寺院历史悠久。

似嵩山的少林寺,赵州的宝林禅寺,都建有佛塔浮屠,是因为曾有无数道德高僧驻足修行,并在那里圆寂。而昌平的弥勒寺,满打满算建成不会超过十年。加之幽州是苦寒之地,少有高僧前来。早些年,弥勒寺倒是来过一个法师在此修行。

那法师的来历不小,法号玄硕,据说是玄奘法师的师弟。

只是,他在弥勒寺修行了两年,然后就离开昌平,如今也不知在那处仙山里修行。

玄硕法师离开之后,弥勒寺的香火也冷清许多。

当然了,若是和虎谷山上的小弥勒寺相比,这大弥勒寺的香火倒是可以堪称鼎盛。

辰时,阳光普照。

不过气温很冷,即便阳光照射在身上,也感受不到多少暖意。

杨守文身着一袭白木棉布做的长袍,足下蹬着一双皮靴,腰系狮子吞口的腰带,迈步走进塔林。此时,塔林中冷冷清清,几乎看不到有什么人。几座浮屠佛塔孤零零坐落在这里,透着一丝丝庄重的气息。看样子,李元芳人应该还没有到。

他也不着急,而是漫步在塔林中,感受中那一丝丝庄重的佛家气韵。

在一座佛塔前停下脚步,杨守文抬起头,仰望佛塔……待一千五百年后,这弥勒寺还会存在吗?反正在杨守文的记忆之中,他是不记得帝都有这么一方景致。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杨守文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清雅的声音。

“杨守文,弘农杨家子,忠壮公之后。

生于永隆二年三月十六,母荥阳郑家女郑熙雯,父杨承烈,十八岁曾在圣前斩黄斑,因而得圣人青睐入奉宸卫,赐千牛刀。二十二岁以战功而入备身,后徙均州折冲府,拜果毅校尉。垂拱元年,杨承烈突然自均州挂印辞官,返还弘农。

此后,杨承烈下落不明,而弘农杨家族谱之中,关于杨承烈的记录也一同消失。”

李元芳一袭青袍,站在距离杨守文约十四五步的地方,正目光灼灼打量他。

也许是刚才太入神了,以至于李元芳来到身后,杨守文都没有觉察。只是,杨守文有点发懵!李元芳刚才说的,分明就是他的家世。说实话,杨守文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出身弘农杨家,母亲是郑家之女外,对自己的身世还真不是太了解。

忠壮公是谁?

杨守文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但旋即一闪即逝。

他轻声道:“大将军看样子对我父子还真关心,竟然在这么快就打听到我家的来历。”

“快吗?”

李元芳笑道:“我可是花费了很大功夫,才弄清楚了你一家的来历。

如果不是你父自承出身奉宸,说不定我还无从下手。不过他既然说了,那我想要查出来就非常容易。只是我不太明白,当年你父有大好前程,为何会跑来昌平?”

我也想知道!

杨守文搔搔头,“我痴傻的。”

“啊?”

“我之前是个痴汉,如何知道原因。

别说这个,就连你刚才说我是忠壮公之后,我也没听明白。大将军,忠壮公何人?”

“你真痴吗?”

“你说呢?”

李元芳打量了杨守文两眼,突然一摆手道:“算了,既然你不知道,我索性告诉你,省得将来在人前说起时,连自家祖宗是谁都说不清楚,到时候图惹人笑话。”

他说着话,迈步走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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