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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210)

……

杨守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李裹儿扯上关系。

不过,这样一来,他总是做的噩梦,似乎也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个时候,杨守文虽然痴傻,但前世的记忆总还保留了一些。他知道李裹儿是怎么死的,以至于之后很多年里,他会做同样的梦,梦到那个在皇宫里逃亡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李裹儿。

而那个场景,不正是他前世看《大明宫词》时,里面出现的场景吗?

杨守文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看着杨承烈,半晌后干瘪瘪道:“父亲,你可别闹。”

“我闹什么?”

“按你这么说,那我,我,我以后岂不是,不是,不是驸马了吗?”

杨承烈森然一笑,“若太子能够登基,你自然就是驸马。”

“我不要做驸马!”

杨守文拍案喊叫,一脸的慌张。

历朝历代的驸马,特别是唐代的驸马,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吧。

关键是,那唐代的公主,好像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这,这……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杨守文记忆里,后世有一出京剧叫《打金枝》。

说的是郭子仪的儿子娶了一个公主。要说那个公主还算不错,可两个人有一次发生了争执,他一怒之下打了公主,结果被郭子仪知道后,吓得便把他捆绑起来送到殿上。

别闹,那哪里是娶公主啊!

分明就是找了个姑奶奶回家供着。

杨守文可不想受那个罪,脑袋摇得好像拨浪鼓,“我不要娶什么公主,我不做那劳什子驸马。”

杨承烈又捻起一根牛柳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含糊道:“你不想?恐怕由不得你。”

“什么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改姓吗?”

杨承烈把牛柳吞下,看着杨守文道:“其实,这件事本是郑家先提出来的!你也知道,郑家如今人才凋零,虽说郑谅郑虔这些人天资不错,可是你廿九叔这一代,却没有能够撑得起场面的人物。所以,郑家想你改姓,是为他郑家撑起门脸。

你如果答应,郑家会倾全力助你。

你要知道,郑家现在虽然有些衰颓,可实力犹存……他们要想把你捧起来,并不难。”

说到这里,杨承烈苦笑道:“若我还在杨家,便不会答应这件事。

偏我现在已经被杨家除名,只空顶着一个杨姓,却得不到任何支持。你文武双全,又重情义,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我实在不想看着你就这么隐没在这山村里。当然了,另一个原因就是你这种亲事……你若改了姓,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拒绝。

到时候就算朝廷提出来,以郑家的能量也能糊弄过去。

可是现在……”

“现在怎么了?”

杨承烈从桌上拿起布巾擦了擦手,看着杨守文却是一脸的惋惜之色。

“晌午我去郑家,本来是想要和你廿九叔商议这件事。

可你廿九叔却主动提出来,此前所议的事情作废。我问他为何?他告诉我,昨天洛阳传来了消息,圣人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而且还派了人前来,要接你入京。”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风起兮

入京?

这是受惊,好不好!

说实话,此前杨守文倒真的有点想去洛阳。不过他去洛阳不是为了去求官,而是想要去打听梅娘子的消息。据说,那梅娘子神出鬼没。但洛阳是连通东西的神都,在那里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是现在,他是真的不想去洛阳了。

去洛阳干什么?

当驸马,受罪吗?

杨守文打死都不想去做那劳什子安乐公主的老公,那可是一个危险系数很高的工作。

“父亲?”

杨守文从床榻上拾起了筷子,还小心翼翼擦拭干净,夹了一块腊羊肉放在杨承烈的面前。

“干什么?”

杨承烈的腰杆似乎挺直了不少,音量也提高了许多。

杨守文陪着笑,轻声道:“我不想去洛阳,你看是不是……”

“想跑?”

杨守文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父亲真是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孩儿心中所想。”

“嘿嘿,想得美!”

杨承烈哼了一声道:“圣人的使者,最迟会在后天抵达荥阳。

我敢和你打包票,这石城村外,现在一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咱们,就是防止你逃走。

你知不知道,昨天夜里,荥阳刺史率部包围了潘家三房的宅子。

自潘道清以下,所有人都被请进了府衙之中。潘道源今天晌午都求到了郑家这边,希望郑宏能够出面开脱。可问题在于,这已不是潘、郑之争,已经牵连到了朝廷。

你,是这场风波的源头。你以为你现在走得了吗?

廿九郎虽然没有明说,但私下里还是旁敲侧击告诉我,你若不去,则太子会有麻烦。”

“几个意思?”

杨守文目瞪口呆,“我居然这么重要了?”

“你以为呢?”

杨承烈道:“坊间流传,广武山袭击咱们的人,使用了带有东宫标记的军械。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说明,那些袭击咱们的人,很可能是从洛阳那边过来。”

“傻啊!”杨守文嗤之以鼻。

“好吧,就算太子不贤,但我觉得总不会是个傻子吧。他要杀我,为何要用东宫的军械?这不是栽赃嫁祸吗!”

“你知道,我知道,圣人也知道,可天下百姓却不知道。”

“可是……”

“可是不管怎样,你这次都必须入京。”

杨守文顿时沉默了。

他知道,杨承烈这绝不是在糊弄他,如今这石城村外,可能真的已经被包围了。

“父亲,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杨承烈摇摇头,从围榻上下来。

目光中,流露出一种颇为复杂的神采,他轻声道:“兕子,你最好还是早作准备。”

“知道了!”

杨守文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脑袋里乱哄哄,已经成了一锅粥。

怎么就成了驸马?而且还是安乐公主的驸马?

他越想,就越觉得有些憋屈,忍不住伸手在榻桌上一拍,仰天发出一声长叹,便直挺挺倒在了榻上。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

广武山,盼归亭。

金乌西沉,暮色笼罩广武山。

从黄河吹来的风,鼓动衣袍猎猎,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走上山来,来到了郑三娘的目前停下脚步。

“人言郑三娘风华绝代,可惜却不得一见。”

他在墓碑前驻足片刻,突然间蹲下身子,看着墓碑前那石板上刻印的诗词。

“杨大郎清明祭母感怀。”

他轻声念道,然后又一行行把诗词看完,脑海中不由得勾勒出一个瘦弱单薄的少年,在墓碑前悲愤赋诗的景象。良久,青袍人看完了诗词,又走进了盼归亭内。

他借着斜阳的余晖,将上面那三首柳枝词诵读一遍。

片刻后,他从盼归亭里走出来,负手站在山巅,眺望远处夕阳下大河东流的壮观景象。

直到天色渐暗,他才转身离开,沿着山路走下了广武山。

山脚下,一队军卒盔明甲亮,沉静列阵于路边。

当青衫人下山之后,从骑队中行出一个少年,看上去有十八九岁的模样,来到青衫人面前。

“六郎,咱们接下来可要去石城村?”

青衫人却笑着摇摇头道:“此行已功德圆满,石城村便不必再去。”

“可是,母亲不是说了,要咱们设法与那杨大郎相见吗?”

青衫人道:“倒也不必……公主的意思,是希望能够和那杨大郎先取得联系,然后给那人添些麻烦。可是,某以为这样做用处不大,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哦?”

少年将军露出疑惑之色,“六郎又未曾与那杨大郎相见,如何就知道会适得其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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