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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224)

杨守文点点头,便不再提什么要求。

是啊,到了洛阳后有大把的时间,又何必急于一时?

……

狄光远派出了游骑,先行赶奔香山寺做准备。

这么多人,一下子到了香山寺,哪怕那香山寺曾经过武则天休整,规模扩大了很多,怕也有些麻烦。如果不提前告之寺庙,弄个不好,连房舍都不会准备妥当。

他安排好之后,便催促车马加快速度。

只不过,这泥泞的官路,实在是走不快。雨势虽然变得小了,可那淅淅沥沥的小雨,却更加讨厌。走不得太久,就又有两匹马踩到了泥坑之中,落得个趾骨断裂。

无奈之下,狄光远再次下令,命骑军下马步行。

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离开了偃师地界,情况才开始好转,道路也变得畅通起来。

不过看看时间,却已将近酉时。

香山寺,位于洛阳城南二十里处的香山西坳,与龙门石窟隔河相望。

香山因盛产香葛而得名,香山寺更是这香山之上,极有代表性的标志性建筑……

它始建于北魏。

垂拱三年,天竺高僧地婆诃罗葬在此地,为了安置其金身,于是将佛寺进行重建。

天授元年,武则天在洛阳称帝。

梁王武三思奏请敕名‘香山寺’,并进行了重修和扩建。

后来,武则天曾游幸想山色,并在香山寺举办了龙门诗会,留下香山赋诗夺锦袍的佳话,更令那龙门诗会一举成为可以和长安曲江诗会相提并论的一大盛事。

当杨守文抵达香山寺的时候,已经快到亥时。

香山寺的住持法师带着寺中僧人在山门迎接,当他看到杨守文从马上下来的时候,不由得一愣,那略显枯瘦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笑意,高声喊道:“杨家大郎,可还记得昌平故人吗?”

第二百五十章 佛门秘事(一)

杨守文此时正在马车旁边,搀扶杨氏下车。

一路颠簸,虽然马车的减震效果不错,却依旧让人感到疲惫。杨氏怀抱着一月从车上下来,正要和杨守文说话,却忽然听到有人喊杨守文,不由诧异扭头看去。

“咦?”

杨氏看清楚那老僧的模样,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呼。

而杨青奴已经露出了惊喜之色,好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就朝着老僧跑了过去。

“玄硕师父,还记得奴奴吗?”

住持法师脸上的笑意更浓,见杨青奴跑过来,便蹲下了身子。

“青奴,好久不见。”

玄硕师父?

杨守文不认得那老僧,或者说感觉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对方的身份。

可是听杨青奴喊出老僧的法名之后,他立刻就知道这老僧是谁了!玄硕,那位传说中玄奘法师的师弟,曾经在昌平大弥勒寺住持过的僧人,也是教授杨青奴围棋的老师。昨日在路上,杨青奴还说起玄硕,更言不知道能不能在洛阳见到玄硕。

没想到……

“婶娘,那就是玄硕法师吗?”

“是啊!”

杨氏抱着一月,便示意杨守文搀扶他过去。

“法师,可还记得奴家?”

“杨娘子,风采依旧,贫僧怎不记得。”

玄硕法师说着,稽首向杨氏合十道:“一别经验,杨娘子却越发的光彩照人,可喜可贺。”

说完,玄硕法师便看向了杨守文。

“阿閦奴也越发的健朗了。”

咦,他居然知道我的佛名吗?

佛教有阿閦佛,是东方佛祖的象征。想当初杨守文浑浑噩噩,痴痴呆呆,杨大方为了保佑他早日康复,就让他在佛家里选了一位佛祖供奉,于是便有了阿閦奴的名字。这名字也就是东方佛祖坐下奴仆之意,据说能够得到佛祖保佑,长命百岁。

事实上,古人有这样的风俗。

让孩子拜在某位佛祖门下,以祈求平安。

杨守文连忙双手合十道:“弟子见过法师……昨日和奴奴说话,还提起法师名讳。没想到今天就与法师在这香山寺里重逢,莫不是冥冥中,与法师有莫大缘法吗?”

玄硕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

“阿閦奴,你非是与贫僧有缘,而是与佛有缘。”

“阿弥陀佛。”

杨守文闻听,连忙念了一声佛号。

山门外正在指挥右监门卫士兵宿营的狄光远,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感到惊讶。

“这杨青之,好大的缘法。”

“哦?”薛楚玉走上前,好奇看着不远处正和玄硕寒暄的杨守文,轻声问道:“狄公此话怎讲?”

“那位玄硕法师,是香山寺的住持。

去年圣人游幸香山寺,曾与法师论法,之后对他更是多有推崇,言法师佛法高明。

玄硕法师在洛阳名声不小,他不但佛法高明,更精通医术,为许多贵胄所称赞和推崇。没想到杨青之居然还与法师有缘法,倒是让我感到惊讶。有佛事护佑,他在洛阳便是遇到麻烦,也不会有什么威胁。那法师,可是一个能上达天听的人物。”

薛楚玉闻听,眼睛不由得眯成了一条缝。

他发现,这杨守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人看出端倪。

有趣,真真是有趣!

就在这时,樊氏带着薛嵩从马车上下来,看到远处杨守文和玄奘法师谈笑风生,也不禁感到奇怪。她走上前,轻声问道:“玉郎,和杨青之说话的僧人是什么人?”

薛楚玉则嘴角微微一翘,轻声道:“此香山寺住持法师,咱们也过去拜见一番吧。”

……

子时,洛阳下起靡靡细雨。

香山寺笼罩在了雨霾之中,在夜色中变得朦朦胧胧,给人一种模糊不清的神秘感受。

右监门卫没有驻扎西坳,而是在西坳外宿营。

香山寺在迎入了杨守文一行人后,便关闭了山门,随后又熄灭了寺中的灯火。

狄光远和薛楚玉一家,已经回禅房休息。杨氏在陪着玄硕聊了一会儿往事后,也顶不住了,带着杨青奴和一月离开。在香山寺的禅堂中,只剩下杨守文和玄硕两人。

“真想不到啊!”

玄硕看着杨守文,突然发出一声感慨,“我之前听人说起你的名字,还有些怀疑,会不会是同名同姓之人。可没想到,那杨守文居然就是当年昌平所遇的痴儿。”

杨守文品了一口咸涩的茶水,慢慢体会茶水中的滋味。

禅茶一味,在士大夫和民间,茶叶还是一种药用之物,但是在佛门之中,却是日常所用之物。玄硕也是走南闯北的人,自然也喜欢食用茶水,只是那饮茶的方法……

茶里面增添了很多佐料,感觉好像做菜一样,滋味非常怪异。

杨守文只吃了一口,就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把茶碗放下,轻声问道:“小子曾听人说,法师是玄奘法师的师弟吗?”

不能因为他们的法名里都有个‘玄’,就认为两人是师兄弟。在杨守文的记忆里,玄奘似乎没有什么师弟,最出名的应该是玄奘的徒弟,名叫辩机。不过那辩机好像也不是因为佛法而闻名,却是因为他和高阳公主私通,最后被太子李承乾牵累,被太宗李世民处死。这玄硕,又是从何而言?为什么会跑去那昌平县城?

玄硕闻听笑道:“阿閦奴可是看我年纪不符吗?”

他看上去也就是六十多岁的模样,而玄奘法师如果活到现在,少说也有一百岁高龄。两人的年纪相差四十多岁,这让杨守文很难相信,玄硕和玄奘会是师兄弟。

玄硕解释道:“我与法师成为师兄弟,说来也是偶然。

我今年已逾古稀,是个孤儿。师兄求学于成都时收养了我,本打算把我收在门下。贞观元年,师兄见中土不得真法,于是决定前往天竺求取真经。我那时候还是个小童子,无法随师兄西行。无奈之下,师兄便把我托付给了他的好友,也就是波罗颇迦罗密多罗法师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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