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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268)

杨守文提起笔,想了想便写到: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从花篮停下,到杨守文写完这首《赏牡丹》,不过片刻光景。

待他掷笔退下,有宫女上前捧起诗词,便匆匆走下楼台。

“这是做什么?”

杨守文疑惑看着那宫女的背影,诧异问道。

李过立刻一脸嫌弃道:“没见识,既然是唱和,自然要先递给乐师,而后唱和嘛。”

也就是说,还要给这首诗谱曲?

杨守文对唐人的习俗有所了解,似方才南天门外,张旭诵读天姥山,叫做‘啸’。全凭一口丹田气,依照韵律诵读出来,相对简单一些。可是在这宫廷之中的唱和,则略为复杂。每一首新词出来,都要有乐师谱曲,而后再组织人来进行唱和。

对此,杨守文也只能在心里暗自吐槽一句:唐会玩!

“仙长,方才我输了,不知你有什么要求?”

楼下在谱曲,楼上自然也不会闲着。

杨守文吃了一杯酒,看着司马承祯笑问道。

司马承祯则露出了惊讶之色。杨守文作诗实在是太快了,这文思的确是令人敬佩。

方才,他虽未站出来,可心里面也在想着如何赋诗。

别看司马承祯是个道士,但出身很好,相传是晋宣帝的弟弟的后裔。他出生于温县,家境优渥,在当地更称得上是豪门。只是他自幼喜欢神仙道术,于是便做了道士,并且摆在潘师正的门下。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司马承祯的文学素养不低于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名士。若不是如此,他又怎可能与贺知章成为好朋友呢?

听到杨守文的问话,司马承祯回过神来。

他正要开口,却听到瑶台外丝竹声响起,紧跟着传来宫女的唱和声: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花开时节动京城。”

这皇宫大内的乐师,果然不一般,很快就把诗词谱曲完毕。

这首刘禹锡的《赏牡丹》,如果用后世的仄韵来评判,似乎也并非很出色。然而在唐人的声韵唱和之下,却显示出了别样的情怀,令得总仙宫三十六楼传出一阵惊呼。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武则天不由得轻咬下唇,眸光中闪动着一丝别样的情绪。

“太子,这杨青之文思敏捷,才情过人,当世之中,可为翘楚。”

李旦忍不住在一旁称赞,而太平公主则微笑着连连点头:这杨青之果然不负厚望。

瑶台上,李过也痴痴看着杨守文。

这家伙真是怪物吗?怎地,怎地这么快就完成了酒令,还作出了这等的诗词?

“青之这首牡丹诗后,再无人能颂牡丹。”

贺知章呆愣良久,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感慨。

杨守文连忙谦让,让李过忍不住在一旁咬牙启齿的吐出两个字来:虚伪!

不过,在这种时候,谁也没有在乎他的小孩子脾气,而是反复诵读起这首牡丹诗来。

……

第二轮鼓声响起,杨守文等人都留了小心。

不过,这次花篮没有停在瑶台,而是停在了一座名为星宿海的楼阁前。按照此前的规矩,在星宿海的客人,大多数是被评为中等应制的读书人。说来也巧,此次酒令,依旧是‘牡丹’。

只见一个青年走出来,很快便作出一首诗,并且迅速交由乐师谱曲,唱和出来。

诗曰:一种芳菲出后庭,却输桃李得佳名。谁能为向天人说,从此移根近太清。

“咦,这首诗虽略逊于青之的《赏牡丹》,但却别有滋味,难得佳作。”

贺知章和张若虚都站起来,站在栏杆后。

“那人是谁?”

张说摇摇头,表示不知。

倒是李林甫凑过来,看了一眼之后,也露出惊讶之色道:“怎地是他?”

“谁?”

“此人名叫郭四郎,咸阳人士。

今春方至洛阳,是个豪爽之人。不过,我曾见过他一次,他似乎没有这等才华。”

“哥奴,你可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

也许人家谦逊呢?也许人家不愿意展露才华呢?哼,才不像某个人那样子喜欢炫耀,又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又是写《西游》。你年纪小,不懂事,人家这叫一鸣惊人。”

李过今天似乎是铁了心要找杨守文的麻烦,听了李林甫的话,立刻做出反击。

杨守文哭笑不得,但心里有愧,又不好发作。

谁让他之前当着李过的面,说人家姐姐的不是?算了,小孩子家家,我大人有大量。

而苏颋则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着李过,笑而不语。

“来来来,咱们投壶!”

李过被苏颋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拿起箭矢,招呼众人投壶。

司马承祯则笑道:“青之,贫道在天台山的道宫即将修建完成,但是却还缺了一副好字。贫道想要请青之为我的八极宫作赋,不知青之可愿意否?”

八极宫作赋?

杨守文闻听,不由得蹙起眉头。

作赋和赋诗可是两码事,而司马承祯出家人的身份,更注定了这赋文必须与众不同。

就在他在思考措辞的时候,却忽听得楼外传来一阵惊呼。

张旭更快步走到了楼前,一脸的惊讶之色道:“见鬼了,怎么又是牡丹令?”

一只花篮,垂在瑶台楼外。

那百令牌上,插着一支箭矢,一个宫女走上前,把那酒令取下,娇声呼喊道:瑶台,牡丹令!”

第二百九十八章 青之醉酒诗百篇

又是牡丹令!

开场连续三个牡丹令,如果说这里面没有猫腻的话,那才真是有鬼了。

李过不自主的向总仙宫楼阁看去。瑶台距离总仙宫很近,可以清楚看到那总仙宫内的景色。太子李显、相王李旦、姑姑太平公主、梁王武三思、并作一排坐在栏杆后。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面雪白的轻纱。

从李过的角度看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那轻纱后,似乎坐着一个人。

虽然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但李过心里很清楚,能够坐在那里的,只可能时那个人!

祖母,想要干什么?

而总仙宫呢,李显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但他们不敢朝身后看,因为身后那人,此刻一定也正看着他们。

薄薄的轻纱,把武则天和李显等人隔绝。

武则天手中把玩着一盏琉璃杯,那杯中有殷红的葡萄酒,随着她手掌的晃动,在琉璃杯中转动,透着一种妖艳的光。

凤目中,流露出一丝冷意。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朕倒是要看看,你这青之小儿如何开心;朕也很想知道,你又如何能够名动京城?

瑶台共有七人,不过武则天相信,一定会是杨守文唱和。

裹儿虽然也有文采,但还不足以撑起这种场面;张旭、苏颋长于书法,所以不足为虑。剩下的张说、张若虚与贺知章都是聪明人,怎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

唯一一个司马承祯,已经决定归隐天台山,相信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头。

杨守文,朕有百令!

你若真有本事,今天就把这百令作出来吧。

武则天此刻,竟在心里产生了一丝丝兴奋的情绪。

这种情绪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特别是在她登基之后,经过来俊臣那帮人清洗了一遍之后,朝中的刺头几乎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就连当年傲骨峥嵘的狄怀英,如今也变得老老实实。这让武则天很愉快,但内心里又不免有一种失落之感。

武则天出生于官宦家庭,父亲武士镬是跟随李渊在太原起兵的元从老臣。

只可惜武士彟的才干,注定了他的成就有限。后来娶了武则天的母亲……没错,是续弦。武士彟死后,武则天的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她母女百般刁难,也铸就了武则天一颗如钢铁般的冷酷心脏。她好斗,爱斗!哪怕在最苦难的时候,也从未有过半点绝望。用后世伟人的一句话,那就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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