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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崛起(765)

中立之人?

窦怀贞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太平公主。

也难怪,太子入京之后,武三思明显受到了打压。

而二张一系……呵呵,不提也罢。

为此,他专门写了一篇文章,称赞太平公主的美德。文章递交上去不久,他就得到了朝廷的调令,返回洛阳,担任御史大夫。

今日,太平公主紧急招他前来,窦怀贞不敢耽搁。

他再次行礼道:“公主这么晚找怀贞前来,莫非是有事商议?”

“坐吧。”

太平公主示意窦怀贞落座,沉吟片刻后道:“从一想必已经听说了,今日的朝议内容。”

“怀贞当然知道。”

“不知从一,有何想法?”

“陛下扶持太子,态度极为坚决,不会再有改变。

太子这两年潜心经营,的确是有所起色,但是相王根基深厚,即便是陛下,对他也颇为忌惮。所以,怀贞以为,相王在短期内,仍旧会占居优势。公主大可不必急于下注,还是似从前一样,事不关己,切莫参与。这样一来,公主的收获就越大。”

太平公主闻听,点头表示赞成。

“本宫也是这种看法。

不过……从一可知道杨守文吗?”

“若公主说的是杨谪仙,怀贞自然知道。”

“他此次挟安南平乱之功,不日将抵达洛阳。

这个人,甚得陛下的信任。若本宫猜测不错,陛下将会命他统领千骑,势必会加强太子和陛下之间的联系。且他交友广阔,又出身望族,在石林之中名望极高。

所以,本宫以为,太子如今虽处于劣势,但是一俟杨守文返回之后,定然会有所变化。”

窦怀贞愣了一下,旋即点头表示赞同。

“不知公主有何妙计?”

“妙计,我倒是没什么,但是我希望,能够加强和杨守文父子的联系。

本宫相信,而今这洛阳城中,怕是有不少人存着这样的想法。本宫记得,你有一个兄长,而今为庭州司马,对吗?”

窦怀贞道:“公主说的,乃是我二兄窦怀道。”

“从一,我要你立刻书信一封,派人送往庭州,你兄长手中。

告诉他,务必要配合杨承烈在北庭都护府的一切行动,全力支持其策略,不知可否?”

窦怀贞想了想,轻声道:“我与二兄感情深厚,若我恳请,他定会答应。”

“很好!”

太平公主长出一口气,沉默下来。

半晌后,她开口道:“从一,太子势力日渐增强,相王绝不会坐以待毙。

相信用不得多久,陛下也会把相王召回,毕竟陛下年纪大了,心也软了,不似当年的强硬。一俟相王回来,他与太子之间的冲突定会趋于白热化……接下来,我要你设法投靠东宫,取得太子的信任。到时候,东宫的所有决定,务必要告知本宫。”

太平公主凤目圆睁,凝视窦怀贞。

窦怀贞心里一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是要我去东宫做奸细吗?

他其实并不愿意,可是,他更明白,事到如今,他已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窦怀贞躬身道:“我儿窦鼎,乃皇太孙往来密切。我可通过这个关系,取得太子信任。

公主放心,这件事,怀贞定不负公主所托。”

第七百三十章 遣唐使

杨守文,亦或者说杨家父子,其实也只是催化剂。

他们的加入,以及不断的强大,给予了太子李显足够的底气,态度上也越发积极。

试想,如果你李显一直忍让,一直沉默。

那些跟随你的人,又会作何感想?他们会认为你懦弱,不值得追随,亦或者不值得为你投入太多的资源。但如果你态度上积极了,哪怕你势力偏弱,却会使追随者看到一线希望。

争,不争?

这是一个问题。

自古以来,有不争即是争的说法。

可实际上,不争何来希望?

懦弱和退让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太子李显在此之前的表现,更多时候有些懦弱,所以令不少人感到失望。可是现在,大势推动他必须要去争!不管这种争取是主动还是被动,但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一种态度……你李显其实是有野心的。

对于李显的追随者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

已入仲夏,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

洛阳今年的雨水,较之往年要少许多。

以至于入夏之后,全城缺水。

官府不得不加大凿渠引水的工作,从洛水、伊水引流,总算是缓解了一些灾情。可是,即便如此,也只能说是杯水车薪。也因为这个缘故,村落之间为争夺水源,屡次发生大规模械斗,死伤无数……官府一开始还会调解,但随着灾情加重,官府也难以阻止。总之,只要不发生大规模的械斗,不影响洛阳的日常,他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村民说的没错,你不让我们争,那你给我们找来水源啊!

可是,官府又能从何处寻水呢?

烈日炎炎,位于偃师城外,孝义桥两岸,近千人正隔河对峙。

河南岸,有大约六七百人的样子,手持木棒、锄头、耙子大声叫喊,乱成了一团。

而河北岸,看上去约二百多人。

其中一部分人的打扮,明显有别于对面的村民,看上去颇为古怪。

他们衣衫整洁,看上去彬彬有礼,双手在身前拢在袖子里,脸上带着颇有些谦卑的笑容。

而在他们的前方,则是百余名武侯。

正前方,一个看上去好像官员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大声喊话,只是对面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把他的声音淹没其中。

时值正午,村民显得越来越激动,情绪开始变得失控起来。

有一些村民拎着农具,就准备蹚水渡河,而那官员见状,也不禁紧张起来,一招手,就见身后的武侯齐声呐喊,向前逼近了几步,同时把手中的刀枪斜指向村民。

村民,顿时安静下来。

那官员大声道:“乡亲们,不要冲动。

此圣人赐君子国使者田庄。我等上国子民,自当展现气度。便让他们先浇灌了田地,过几日再由你们使用,如何?”

“林县尉,再过几日,我们的庄稼就都干死了。”

“对啊,凭什么就要让这些人先浇灌田地?我等也是天子臣民,陛下理应先关照我们。”

“没错,不能把水源交给他们。”

“林县尉,你可是咱们偃师人,怎能够胳膊肘向外拐,帮这些蛮夷人说话呢?”

林县尉的脸通红,脸上露出无奈之色。

他自然是想要帮自己的乡人,可问题是,身后这些人乃是朝廷安排过来,县尊三令五申,要向他们展现气度,不可以怠慢……就是这‘不可以怠慢’五个字,令林县尉颇感头疼。

“乡亲们,此乃上峰所命,今日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水源必须交给他们先行使用。县尊有令,任何人胆敢阻止,就以干扰公务处置,披枷示众三日……”

村民闻听,顿时大怒。

“好啊,那你就抓我们试试看。

我孝义里的人,从来都没有贪生怕死之人。

今日,谁敢把水源拿走,我孝义里上下一千八百人,就和谁拼命……姓林的,有种你就杀了我。”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手指林县尉,厉声喊喝。

林县尉的脸色非常难看,因为那白发老人,正是他的伯父。

若换成了其他人,他倒未必会在意。可是他的伯父……想当年,他父母双亡,是伯父将他收留,并抚养成人。林县尉也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又怎能对伯父发作?

他转过身,来到通译身边。

“杨通译,这件事……

你看能不能这样,田庄里不是还有一条小河吗?

能否让村民们先用这边的水源,毕竟庄稼快要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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