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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15)+番外

她低着头喝茶看书,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桌子,态度很是敷衍。贺离恨看她这样,也住了口,本想掉头就走,走前又回头,把梅问情手里的书抽出来,掉了个方向塞回去:“还看书,你一直都拿倒了,我看你除了艳情话本外,没几页书是看得进去的。”

说罢,终于扳回一城似的,神清气爽地走了。

梅问情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书,啧了一声:“脾气还不小。”

————

启程那一日,天灰蒙蒙的。

梅问情登上马车,远处响起一阵冲天的乐声和排场极大的红色礼箱。刘潇潇将金银细软放到马车上,跟老师解释道:“……那天您把信烧了,没有去,但这事让白家老大人知道了,就给渊哥哥订了亲,这是送聘的队伍。”

“哦。”她应了一声,进入马车。

马边的四角铃铛响了,滴溜溜地碰撞。马夫娘子坐在外头取车,跟送聘的队伍擦肩而过,洋洋洒洒的喜乐吹奏声在这一瞬间微弱起来,仿佛只能听见马车上叮当、叮当的铃声。

贺离恨掀开车帘望过去,道:“你心里真没有一点想法吗?”

梅问情道:“我是吊着人的坏女人,风流至极,正常人瞎了眼都看不上,他逃离虎口,贺小公子为我行善积德、救他于水火之中,堪称活菩萨,很该为他高兴才是啊。”

贺离恨被噎了一下,只以为对方还记恨他:“……我就不该跟你说话。”

两人沉闷地待了大半日,在马车驶出申州的时候,贺离恨闷得不舒服,起身下去骑马。外头的驾车娘子连忙道:“哎哟,您是读书人家的相公郎君,怎么能下车来抛头露面,别开玩笑了,儿郎哪会骑马呀?要不您让车里头的梅娘子,您妻主来,让她抱着骑在马上,也稳当些。”

“那不是我……”

“怎么了?”梅问情从车帘里探出头,也不嘲讽人了,忽然笑容满面地道,“我这夫郎脾气大,让你看笑话了,他非要骑马,养得娇贵又说不得,我怎么拦得住。”

驾车的娘子道:“哟,都说读书人家宠爱郎君,我看真是宠得过了头了,这要在我们家,谁能这么宠着呀。”

梅问情深以为然地点头:“还能怎么样,人都嫁来了。”

“是啊,还能怎么着,这些小郎君小爷们,没有一个好相处的,动不动就冲动,哄不听说不动的。要不梅娘子也下车?”

“要不是他闹,我真是懒得动了。”梅问情从车中出来,她翻身上马,将手里的一件披风罩在贺离恨的身上,然后拉过他的手,一把捞进怀里,护在身前。

梅问情双腿一夹,马匹便跑出去百十米,迎着黄昏时微醺的风。怀中的身躯有些瘦,但环着腰身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手感很好。

“梅问情……”

“你低头看一眼。”她的手臂从后环绕过来,声音悬在他的耳畔后侧。

贺离恨当即心生警惕,视线向下一扫,忽然发觉向前小跑的骏马后方,一大团浓稠漆黑的影子漂浮在身后,膨胀成一个臃肿女子的形状,不紧不慢地追着马匹。

果真是以申州为界,出了这地界之后,即便他不去刻意追寻,好像这些诡异灵物也会为了吞食他的残破道躯而寻上门来。

贺离恨道:“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勒着他腰身的手紧了紧,梅问情的唇几乎碰到他耳尖,气息凉薄如霜:“你说错了,我就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士书生,只是比别人聪敏一点儿。少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这是食姥姥。”梅问情轻声道,“从京城到申州皆受庇护,神鬼不侵,就如同一个被划定的安全区域,各地的土地游神、城隍江女,皆受皇帝调派、有龙气镇压,所以此朝一世不灭,安全区域内就永世安宁。但出了划定区域之外,最常见的就是食姥姥。关于它的怪谈也最多。”

“什么怪谈?”

“食姥姥没有实体,专吃远行游客的心脏。它缀在车马后面,等游人停下休息的时候,就从后面钻进马车里,从后抱住人,挖出心脏食用。”她道,“如果味道鲜美,食姥姥就只吃一个,如果味道不合口味,它就会把所有行人的心脏都挖出来捣成烂泥做酒。”

人间什么时候这么可怕了?贺离恨心中一悸,对此刻的情景也有些无法摸准,若是在他全盛时期,别说一个食姥姥,就是百鬼夜行,遇到他也需绕道。

“让马跑快点,食姥姥既然跟着我们,我们得离驾车人远点。”

梅问情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随后胯/下的马便如贺离恨所言陡然加快,飞速奔驰向前,对驾车娘子的呼喊置若罔闻,很快便跑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