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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118)

无债一身轻!

大致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不过接下来,还要给张真奴一支曲子,却也真个是有些麻烦。

这一来,李逸风的面子摆在那里,他实在不好推却;二来嘛……张真奴给的价钱,的确不错。而且千金一笑楼那边,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的确是帮衬玉尹不少。

虽然说只是几百斤生肉,可却是第一个这么做的酒楼。

而千金一笑楼这么帮衬,也是张真奴恳请。雪中送炭,如此人情,玉尹怎能不偿还?

突然间,玉尹笑了!

重生至今,自己似乎变了太多。

前世提起阿堵物,总是一副不屑之色,却不成想今世,却要为那五斗米而去折腰。

其实,市侩一些,未尝便是坏事。

只是上辈子,自己一直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小乙!”

正行走间,忽听有人叫他名字。

顺声音看过去,却见在路旁一座茶肆里,李逸风从二楼的一个窗户探出头,正向他招手。

“锦衣楼?”

玉尹看清楚那茶楼名字,顿时一怔。

乍一看,还以为是锦衣卫呢……

“大郎怎地这里如此悠闲?”

玉尹走上茶楼,朝李逸风唱了个肥喏,顺便扫了一眼这茶楼的环境。

茶楼面积并不大,而且一楼并不迎客,主要是二楼这四五百平方的面积在经营。茶楼的装饰很典雅,带着些江南风韵。而且茶桌散落,用的全都是天然奇石为桌椅,看上去参差不齐,却别有几分情调。只是如此一来,使用面积便更小了。

如此一座茶楼,在这般设计的情况下,也就是几十人的格局。

看得出来,茶楼主人并不是以此来盈利,更多是一种兴趣。这可是开封府内城,在汴河之畔,寸土寸金。想来这位茶楼的主人,一定是以为豪商,而且极为富裕。

“此夷州司马静所设,他祖籍开封,后来举家去了夷州。

开这锦衣楼,说是有衣锦还乡之意,主要是一些朋友来此,并非为了赚钱开设。

来来来,我为小乙引介几位朋友。”

李逸风拉着玉尹,便走到茶桌旁边坐下。

茶桌是一个石头整天做成,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痕迹。在茶桌周围,还有几个文士模样的男子。其中一人年纪较大,看上去约三十多岁,而其余两人,则略显年轻。

“这是吴义夫,庆元公七世孙。

方得了秉义郎,不日从泾原军,干办经略司公事。”

尼玛,你说人名会死吗?

玉尹心中不由得暗自叫苦,庆元公又是哪位?

“在下吴革,多次听大郎谈及小乙,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

那吴义夫微微欠身,朝玉尹笑道。

而玉尹忙还礼,连说‘久仰久仰’。

另外两个青年,则是李逸风的同窗,都是太学生,一个名叫李若虚,一个叫做徐揆。听李逸风的介绍,似乎与这两人关系极好。玉尹与两人,又是一阵子客套。

“庆元公是谁?”

在李逸风旁边坐下,玉尹低声问道。

李逸风一怔,诧异看了一眼玉尹,“小乙竟不知庆元公吗?”

“不知道。”

这庆元公,名叫吴廷祚,算得是北宋开国名臣。

其人出生于五代后梁贞明四年,是太原人。后汉末,吴廷祚为后汉枢密使,检校太保郭威身边亲兵将领。后周天顺元年,郭威即位周太祖,吴廷祚授庄宅副使,迁内军器库使、怀州知州、皇城使等职务。后郭荣,也就是周世宗柴荣继位,吴廷祚再受重用。及周世宗驾崩,赵匡胤陈桥兵变,建立大宋王朝,吴廷祚又出任雄武军节度使,屡立战功。开宝四年,吴廷祚改任永兴军节度使,身患重病。宋太祖赵匡胤亲自探望,并使中使王继恩日夜守候,但最终不治而卒……

玉尹还真不太清楚吴廷祚生平,听李逸风这么一介绍,才算是恍然大悟。

不想这吴革,居然还是名臣之后。

“大郎这两日,可曾见到少阳?”

李逸风愣了一下,苦笑道:“却少与他相见……这几日也不知他忙些什么,整日不见人,连课业都缺席数次。我问他,他又不肯说,整日里神神道道,颇为诡异。”

玉尹闻听,不禁眉头一蹙。

他有心把那名单的事情和李逸风说一下,让他提醒陈东。

可不成想,他尚未开口,就听吴革道:“久闻小乙琴技高超,却不想也是个有见识的……前两日自家听大郎提起,言小乙曾道:郭药师不可信,不知当真否?”

“啊?”

玉尹愣了一下,全没有想到,吴革居然会问他这件事。

而李若虚和徐揆两人听吴革这么一说,两双眼睛顿时向玉尹看去,令玉尹没由来,一阵紧张!

卷一 宣和六年 第109章 邸报(上)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抑下心中忐忑情绪。

玉尹有些紧张,却又不得不做出平静姿态。而今状况,和以前不同。当着李逸风与陈东的面,玉尹可以高谈阔论,是因为朋友关系。可现在,吴革是大宋官员,而李若虚、徐揆更是头次见面,这言语间一个不慎,说不得就会惹来一场麻烦。

该死,我与你说便说了,你却又把我卖出来作甚?

玉尹狠狠瞪了一眼李逸风,微微一笑,“秉义郎以为,这辽人是当灭,或不当灭?”

“嗯?”

吴革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其实,对于当年海上盟约,联金攻辽之事,在大宋朝堂上,同样存在诸多的分歧。

诸如李逸风之父李纲一些人,认为不应当联金攻辽;而赵良嗣童贯等人,则极力赞成联金攻辽。时至今日,这种争论仍旧存在,虽然于大局,已经于事无补……不过,这是一种意识形态,从很大程度上,体现出大宋对金人的一种态度和看法。

只是在民间,随着王黼用六千多万缗买来几座空城,被宣扬成为有宋以来少有之大胜后,对辽金的争论,也就变得不再重要。玉尹突然提起这个话题,让吴革三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吴革道:“愿闻其详!”

说出这句话,也表现出吴革态度上的变化。

他将从泾原军,少不得要和金人打交道,所以也就格外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玉尹说:“辽人虽与大宋为敌百年,却仰慕我大宋文化。

彼此间征战不休,实则潜移默化,已被我大宋同化。只看他们用我宋人为官,学我宋人文化,模仿我宋人衣食住行。表面上,那辽人是蛮夷,可骨子里却无一不在学我大宋风俗。

然则金人,乃真蛮夷。

一群无知未开化之种族,只知破坏,而不懂得建设,贪婪成性,残忍而暴虐!

若此等人代辽而兴,与我大宋才是真正祸害。我大宋与辽,虽交战百年,却有兄弟之谊。檀渊之盟时,曾言我大宋与辽乃兄弟之邦。而今兄弟有难,我大宋却不肯伸出援救之手,反而落井下石。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我大宋背信弃义,已落在下风。

张觉来降,本代表着燕云宋人之心声。

然我大宋先弄虚作假,再一次落人口实;随后又显出张觉,更是人感到心寒……

郭药师,渤海人也,非我宋人,更无忠义之心。

之所以归降我大宋,也是利益驱使。而张觉一死,必然令郭药师有唇亡齿寒之感受。若金人来攻,这第一个投降的,怕就是那郭药师!所以我以为,此人绝不可信!”

吴革突然抚掌大笑,“小乙说的好!”

可旋即,他又露出颓然之色,轻声道:“虽知如此,奈何官家受小人蒙蔽,终不得成事。

小乙,那你说,该当如何?”

让我说?

玉尹顿感一阵头疼,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你堂堂干办经略司公事,也是从八品的秉义郎,却跑来问我,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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