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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424)

“我哪知道?”玉尹愕然半晌,苦笑道:“我与三郎这两年接触并不算太多,如何晓得其中玄机?不过听九儿姐说,三郎一直不肯成家,会不会便是这个原因呢?”

每个人内心里,都存着八卦心理,无分男女。

本来玉尹还担心封况受罪,可是看这样子,便放下心来。

犹豫一下,他催马上前,“对面娘子,我便是玉尹……却不知三郎如何得罪了娘子,便代他与娘子赔礼。只是我等军务繁忙,还请娘子网开一面,饶三郎一回。”

“哼,说得却容易,你跑来抢走我的人,却又花言巧语。

也罢,你要带走封况不难,却要有些真本事才行……若能胜得我手中大刀,便让封况随你走。”

不是情债吗?

玉尹愣了一下,便要开口再说。

哪知道,对面女子却不给他机会,一声娇喝,拍马舞刀便冲过来。

玉尹正要拔刀相迎,一旁高宠已拧枪跃马而出。

他是玉尹的亲随护卫,在这种时候,断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哪怕知道,这女子并无恶意,高宠也不可能让玉尹出手。若真个玉尹动手,回去定要被何元庆耻笑。

“兀那婆娘,想与我家哥哥动手,且胜过我掌中枪。”

话到,马到,枪到……

女子听闻高宠唤她婆娘,也怒了。

“你这小贼,竟敢辱我。”

便不理玉尹,舞刀和高宠战在一处。

玉尹在旁边观战,倒也不太惊慌。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女子刀马纯熟,着实不俗。在玉尹看来,眼前这个女人的武艺,和燕奴在伯仲之间,或者说略逊色燕奴一筹。不过燕奴长于步战,精通的是江湖手段;而这女子,却是标准的军中打法,一招一式显然下过苦功,而且甚有可能,上过疆场。

若是去年,玉尹说不得会为高宠担心。

可现在,高宠经历数月漠北厮杀。打法已经日趋完善。

一杆大枪在他手中,宛若出水的蛟龙一般,任凭那女子刀法变幻万千,高宠只一力降十会,全部理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高宠的打法,比之这女人更适合军中。加之高宠的气力也远非女人可以相比,而胯下乌骓马,更是难得的宝马良驹。

人借马势。马助人威……

高宠和那女子只交手了不到十个回合,女人便露出破绽。

玉尹忍不住连连点头,暗赞一声:十三郎的武艺。可是越发的凌厉!

要知道,他也是那种天生神力的人,虽使得是刀,但在本质上,和高宠的打法却极为相似。

大开大阖,大巧不工。

这种打法对付女人巧妙招数,确是占居上风。

“十三郎,休伤了她!”

“哥哥放心,自家心里有数。”

高宠哈哈大笑,手中大枪也随之收回气力。哪知道。就在他这一分神的刹那,二马错蹬,耳听叮铃铃一声铃铛响,那女子忽然间在马上手起刀,一式犀牛望月回身打出一条绸带。那绸带似乎是经过特制。一端系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铃铛,直奔高宠打来。

高宠吓了一跳,忙举枪向外一封。

不想女人手臂一振,那绸带顿时化作一条灵蛇,铃铛滑大枪过去,直奔着高宠的脖子便缠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高宠也是反应惊人,大枪连忙竖起。

那根绸缎,却陡然一紧,女人在马上一拉,便紧紧缠在了高宠的脖子上。

这若是换个本事差一点的,可能就要被女人拉下马来。若这女人真个要伤人,说不得便要扯断脖子。但高宠何等人物,大枪挡住了绸带的撕扯,探手一把抓住绸带,口中一声大喝,便要把那绸带夺过来。他要夺,那女子要往回扯,不知不觉,二马便盘旋一处。

“十三郎手下留情!”

就在高宠和那女子纠缠时,一旁林中跌跌撞撞跑出一人。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一脸的惊慌之色。

玉尹一眼认出,那人便是封况。

愣了一下之后,刚要开口让高宠松手,却听得高宠大吼一声,轻舒猿臂,竟把那女子拦腰从马上抱起来,便要摔在地上。

这厮是个鲁男子,若摔得实了,这女子少不得要将养些时日。

玉尹忙道:“十三郎,手下留情!”

高宠本要摔人,听得玉尹招呼,忙临时收了力气,把那女子抱在了怀中。只是那场景,看上去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女人也急了,大声喝道:“你这鸟厮,还不放手。”

原来,高宠也是抱的急了,大手正放在女人的胸口上。

触手的丰腴,让他也是一怔,听得女人喊,高宠脸一红,忙放开手臂,便听女人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

玉尹这时候也下了马,快步走过去。

封况惊慌喊道:“夫人,你没事吧……”

“少在这里假惺惺,封三郎,奴却看错了你!”

跟在封况身后的少女,一把推开了封况,跑到那女人身边,探手把她给搀扶起来。

不等玉尹开口,少女便冲着封况破口大骂,“封三郎,当初你落魄从军,若非夫人看你有些本事收留了你,你而今便只能浪荡江湖,为一食一宿发愁。如今你得了势,找到了靠山……老爷方故去,你便要另谋高就,连夫人也不放在眼中。

你,你,你……你给我滚开!”

封况憋得脸红脖子粗,连连摆手道:“秋香,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夫人,你没事吧。”

玉尹停下脚步,而高宠仍旧僵在马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那女人却开了口,“秋香,这件事却怪不得三郎。”

她抬起头,取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俏丽面容。

冲着玉尹一福,而后女人启檀口道:“玉指挥,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多多包涵。”

玉尹搔搔头,一脸苦笑,“这位夫人,敢问这究竟是怎样状况?”

女人,笑了!

“奴名王燕哥,乃侍卫亲军步军司指挥使马皋未亡人。”

“啊?”

“先夫命薄。遇了不幸,幸亏玉指挥昨日相助,若太子出事,我一家便难以幸免。

先夫故去,可他手下的弟兄却跟着遭殃。

有那聪明的,便自寻了门路……三郎跟随先夫也有多年,从河北来到开封。也算是奴的兄弟。他与秋香,情投意合,本打算过些时候办了事。却不想……奴也在担心,三郎若继续留在步军司难有出路。不想听他说,竟识得玉指挥。心里也为他高兴。可奴又担心,三郎受了骗,所以便想着试探一下玉指挥与他的情谊。

玉指挥能为他专程跑来,也说明你是个重情义的,奴也就放心了。”

玉尹有些懵了!

原以为是怎么一个状况,却不想……

封况和那秋香的事情,他是真不太清楚。可听了王燕哥这一番话,却不禁为之感动。

封况此时,已泪流满面。

噗通便跪在了王燕哥面前,“夫人。三郎不走了。”

“你这鸟厮,直恁多的傻话……玉指挥愿意提携你,是你的福气,你又直恁呱噪作甚?

便留下来,我也照顾不得你。还要养个大肚汉在家,莫非要吃穷了我吗?

听我的话,随玉指挥去吧……想来他也不会亏待了你,总好过跟着我一个寡妇受罪。”

王燕哥说着话,便让秋香牵马过来。

她又朝着玉尹一福,“玉指挥。三郎便托付你了。”

说罢,她翻身上马。

那秋香从地上拾起绣绒大刀,递到王燕哥手中。

主仆二人也不赘言,便转身回了树林中。不一会儿,就听马蹄声响,王燕哥带着那秋香,纵马而去。

那份洒脱,那份雍容,直让玉尹赞叹不已。

“她便是那马皋的女人?”

封况点点头,擦干了眼泪道:“正是……哥哥是不晓夫人之名,在大名府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人送绰号一丈青。据说,她本是个官宦家的小姐,后来不知为何家道没落。夫人嫁于马指挥,也是为救她兄长……很多人都说,马指挥走了狗屎运,才能娶了夫人。论本事,便是十个马指挥也比不得夫人,当初在沧州剿匪时,也是靠了夫人出马,马指挥才能得了战功,后来又被人提拔,回来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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